稍後,當單槐手腳俐落的做了幾道菜上桌後,蘭頤這才被他從床上抱到桌邊坐下。
“你怎麼懂得這麼多?”蘭頤愣愣地看着桌上烤得香噴噴的魚與幾道野菜,一臉錯愕。
“嗯?”單槐一邊替她盛飯,一邊挑眉。
“我是說,你怎麼會做這些事?”
“不好嗎?我如果不會,我們豈不是要啃樹皮了?”他揚起笑容,将飯碗遞給她。
“我沒有說下好啊,隻是單純想知道。
”
“喔?”他拉長音,黑眸裡滿是促狹。
“你不想說就算了。
”蘭頤氣惱地以筷子撥弄着碗裡的飯,不知怎地莫名有一種奇怪的直覺。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無言的告訴她,單槐是有備而來的。
他不僅懂得野外求生的技巧,會搭架子、摘椰子,會下海抓魚,甚至還煮得一手好菜。
相較起來,她好像就隻會設計珠寶,隻會讓自己摔倒、受傷,一無是處。
莫名的沮喪湧上她的心頭,也讓她頭垂得更低了。
“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談?”看她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他強忍住碰觸她、摸摸她的欲望,隻是若無其事的提醒道。
“呃……嗯,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談沒錯。
”
單槐在她身邊坐下來,黑眸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這才淡淡的間:“是什麼事情?”
“呃……”她應該怎麼開口?蘭頤輕咬着下唇,滿臉苦惱。
是要先問他過去這些年來都在做什麼,還是他為什麼會對被迫與她在這座島上共處的情況如此恰然自得?
還是該問他……他會不會覺得她的胸部有點下垂,肚皮上的妊娠紋有點刺眼?
“怎麼啦?”他一邊将菜夾進她的碗裡,一邊笑觑着她,
“你……”她絞盡腦汁,就是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問題。
“我?”單槐撐着下巴,長指則慢條斯理地輕輕摩擦着薄唇,仿佛正玩味着什麼。
“還不錯,很滿意。
”
“啊?”饒是蘭頤再遲鈍,也聽得出來他所謂的“滿意”是指哪件事,感覺到氣血全在第一時間沖向腦門,她将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嗓音倏地尖銳了起來。
“滿意什麼啊!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還以為我讓你很滿意了呢,原來沒有嗎?”他的口氣懶洋洋的,大有無限遺憾的意思。
“還是,你願意再給我補償的機會?”
他伸出手,以指關節輕輕滑過她的下巴,滿意地看見她酡紅了臉頰。
看來她也不是真的不滿意嘛。
“我……誰跟你說這個!”她一窒,差點又說不出話來。
“那不然,你原本是想跟我說什麼?”
“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單槐下由得一愣,“你怎麼會想問我這個問題?”
“不能問嗎?”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佯裝若無其事的捧起碗吃起飯來,事實上,她好奇得快要死掉了。
“當然不是,我沒有什麼事是你不能知道的。
”
“但是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啊!”她低嚷。
“我……沒有什麼變化,就是一樣到處奔波、工作。
”
當然,他省略了許多黑暗的部分,不管是親手處置那個當初曾經讓她身陷地獄的人,不管是暗地裡找人保護他們母子,不管是心疼地看着她挺直背脊努力為品牌打出一條路,不管是他因為内疚,不想再打擾她平靜的生活,隻敢一直默默地站在遠方守候着她。
這些,他一個字都沒敢提。
其實有時候,連他都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可笑,為什麼不管什麼事,隻要一扯上她,他就沒了理智,隻要一跟她有關,他就冷靜不下來?
歉疚和自私的愛意,總是在他的心中拉扯着。
于是,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一眨眼,十幾年就過去了,他們的兒子都已長大,他卻還在原地踏步。
單槐噙着莫可奈何的笑,聳聳肩。
“那……你為什麼教韓他們帶寶石來給我?”蘭頤遲疑了很久,才問出這個梗在她心口三年的問題。
那年,她的作品第一次登上世界知名的拍賣會,她曾在拍賣會後的晚宴中見過單槐一眼。
雖然她也曾經懷疑過單槐也許根本沒有發現她,或者也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