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菲妮亞姑姑,我錯了,請你責罰我吧!”他甘心受罰。
她哪舍得處罰小孩,哼一聲表示不原諒他态度上的不敬。
“薇妮呀!别跟他瞎鬧,快當新娘子,你……咦!你的鞋呢?”
表情微尴的杜立薇動動腳指頭,不太好意思。
“壞東西不讓我穿,他要我吸收地氣。
”
“壞東西”眉毛一挑,雙手環胸,勾起的嘴角似在說:小女巫,你陷害我。
“奧特,你怎麼可以欺負人家,早晨濕氣重,要是凍着了,我擰你耳朵。
”真是不象話,都幾歲的人了,還亂來。
菲妮亞真的生氣了,她以福諾克斯長輩的身份籌備婚禮,就是想給新娘子留下美好的回憶,而不是到時候開天窗,婚禮得改在病房舉行。
“唉!兩個女人的力量足以令塞納-馬恩省河的河水倒流,我這壞東西隻好做一件好事,扭轉你們的壞印象。
”
一說完,他攔腰抱起尖叫聲連連的小女人,讓她足不沾地,像個女王般由他全程護送。
見狀,菲妮亞呵呵直笑,偷偷擦拭眼角的淚滴,他們家的小王子找到終身伴侶了,她也可以放心了,不用擔心他必須和不愛的女人結婚。
在見到薇妮前,她一直挂心此事,唯恐兩人的結合是因為傳家寶,而非相愛的因素。
不過看到他們相處的情景,她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能放下了,由彼此凝望的眼神中,她看到相屬的真愛。
“等一下,你們兩人先别走,待會華特律師會來宣讀遺囑,你們兩個都得在場。
”
用完早餐,正打算到布魯塞爾逛逛烈士廣場,五十周年紀念廣場,原子塔,看聞名全球的尿尿小童,誰知才從餐廳走出,尚未到達十公尺以外的大廳,菲妮亞的聲音先一步揚起。
米娜歐伊城堡腹地極廣,包含一大片森林,共有七公畝,走上一整天也走不完。
更别提擁有曆史價值的家族畫像,及絕無僅有的藝術品和八百多間空房。
反正城堡不會長腳走掉,慢慢看總會看得完,用不着急于一時,杜立薇便決定先看看大城市的主要景點,當一次傻呼呼的觀光客。
不過真正的原因是她怕黑,大得吓人的城堡有一大半照不到陽光,即使是大白天,陰陰暗暗的長廊總像有人躲着,她一瞧兩排不動的盔甲武士,腦子裡先浮起“神鬼傳說”電影系列中的畫面,立即毛骨悚然地想逃。
所以到目前為止,她隻參觀過美術室和宴客廳,及四十坪大的廚房,其它房間尚無意願溜達。
“咳!咳!都來了嗎?”
華特律師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一頭白發,左胸挂着懷表,戴單眼鏡片,神态專業而嚴肅,不常笑,有抽煙鬥的習慣。
“是的,那兩個孩子就是來聆聽内容的,你可以開始了。
”
菲妮亞開口回答,代小輩們争取權益。
“嗯!嗯。
”華特律師先用單片眼鏡瞧瞧兩位年輕人,再清清喉痰。
“傳家寶石呢?”
正襟危坐的杜立薇不敢亂動,緩緩地解開頸後的煉扣,将當做墜飾的傳家寶往前一遞。
“唔!唔!沒錯,是福諾克斯的傳家寶物,兩位準備結婚了嗎?”他仔細地看過後又還給原主人,動作稍慢地攤開一疊整理好的文件。
“婚期定在三個月後,那時是台灣學子的暑假。
”奧特不卑不亢的回道。
“暑假?”他眼露不解。
“我的未婚妻也正是我的學生,她還在求學當中。
”他解釋。
這次回比利時,兩人都向學校請了一個月事假,由于他們都十分傑出,因此校方同意以補課的方式交換長假。
“喔!”了解。
“根據福諾克斯親王的遺囑,你們得擁有婚姻關系才有繼承權,不過這一份文件是土地讓渡權,由雙方共同獲得,你們可以先簽名過戶。
”
“是福諾克斯領地嗎?”奧特不在乎土地的歸屬權,他隻想保有家族産業的完整性。
華特律師調整了一下鏡片,慢條斯理地說:“不是。
”
“不是?”他微訝。
“這是親王生前的贈禮,主要是留給寶石持有人,但是夫妻有财産共同權,才要你們的簽名。
”單是一方不能領取。
“為什麼不一起給予?我們已經準備步入禮堂,按理說繼承者可辦理轉移。
”若要拖上三個月,他們恐怕趕不上回校的時間。
“嗯!我看看……喔!這裡有一條但書,你們必須生下繼承人方可過繼福諾克斯親王名下的所有資産和頭銜。
”宣布完畢。
“什麼?”
奧特和杜立薇同時訝異的一呼,神情錯愕,面面相觎地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但書。
“有鑒于福諾克斯家族的正統血脈日漸稀少,親王臨終前才特意加上這條,他希望下一代能傳衍新生命,不緻斷嗣。
”若無繼承人,親王頭銜和領地将收歸皇室,福諾克斯家族至此走入曆史。
“可有變通之道?”生個孩子談何容易,不是努力就一定有成果。
一搖頭,華特律師等他們簽妥文件便離去,未多做逗留。
在這之後,氣氛一度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