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剛剛的神情,昂着下巴,眼神睥睨。
「我是想提醒妳,這次合作請妳多配合。
」
明明哈哈笑。
「喂、你們怎麼那麼愛鬥嘴?」
「妳們都不知道——」小魚嚷嚷:「他很愛找我麻煩,是公認最機車的導演。
」
「機車?」靜繪瞄着小魚。
「我必須說句公道話,有沒有可能是妳的問題?他看起來不像會故意找碴。
」
明明附議。
「是啊,我看他滿風趣的、滿正直的,不像妳平時說的那種人。
以前聽妳說紀飛揚多可惡多小心眼,看起來不像。
」
天地良心啊,難道她說謊嗎?「喂、喂,我真的常常被他欺負,妳們不信就算了,還幫兇手講話?妳們到底是誰的朋友啊?」可惡,長得帥的男人就這麼吃香,騙女人不費吹灰之力。
「我是就事論事,戚小魚,妳是不好相處。
」靜繪笑盈盈地說:「記得妳念書時人緣多差啊。
」
明明猛點頭。
「對啊,每次上課分組,都沒人要跟妳一組。
」
「哪有那麼糟!」小魚抗議。
「隻有我跟明明願意跟妳同組,結果妳害我們倆差點被當,因為到交作業的最後一刻妳還會想重寫。
」
「就是啊!」明明記憶猶新。
「這世上大概除了我和靜繪,沒人可以忍受妳。
」
「哼哼哼!」戚小魚冷哼。
「幹脆妳們也别理我,反正我還有我爸跟我媽。
」怕什麼!
戚小魚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
「喂?」
吓!是母親大人,她在那邊咆哮:「戚小魚,妳禮拜六再不回家相親,我跟妳爸和妳斷絕關系,聽見沒?」
「我那天要去勘景,沒空啊!」
「去哪勘景?」
「台北清真寺附近。
」
「正好,就約在永康街的咖啡館,就這麼說定了。
下午四點,别告訴我妳連喝咖啡的時間都沒有!」母親講完,不待她拒絕,挂了電話。
小魚扔了手機,歪在座位,蒙臉呻吟。
苦命~~又要相親。
靜繪問:「誰打來的?」
「妳們看看我。
」小魚哭喪着臉,指着自己。
靜繪瞄小魚一眼。
「看了,怎樣?」
明明趴向前座,捏住小魚下巴瞧了瞧。
「看什麼啊?」
小魚正經八百地問:「妳們想象一下,想象我左手抱嬰兒,右手拿奶瓶,很慈愛地準備給小嬰兒哺乳……」
哇~~明明跟靜繪很不捧場地,露出驚恐的表情。
明明問:「妳懷孕了嗎?」
靜繪接着問:「跟誰?」
「不是啦!」小魚歎息,又問:「還是妳們想象一下我穿圍裙拿菜鏟,在廚房很賢慧地拿着鍋大炒特炒料理晚餐。
」
明明跟靜繪嫌棄地猛搖頭,發出很不以為然的啧啧聲。
「我可以想象妳拿鍋鏟的樣子,但我無法聯想妳是在炒菜,打人還比較像。
」明明很老實。
「我可以想象妳拿鍋鏟大炒特炒,但我無法想象妳願意系上圍裙,并且看起來很賢慧。
」靜繪真誠道。
「再換一個好了——」小魚熱切地問:「還是想象一下我坐在沙發上縫補衣服,用溫柔的表情折疊家人的衣物,覺得怎麼樣?那畫面想象起來怎樣?有沒有很溫馨很感人?」
「很惡心,妳來做很惡心。
」靜繪毫不猶豫道。
明明聽了哈哈大笑。
不能怪她們笑戚小魚,要怪就怪戚小魚愛奇裝異服。
她是「衣不驚人死不休」,平日就很敢穿那種在芙蓉雜志或哈潑雜志裡設計師做給模特兒穿,但現實中很少有人敢穿的前衛服飾。
瞧,她今天打扮得像黑色追緝令,烏瑪舒曼演的老大情婦。
短發層次分明刷在頸後,雙眼化濃黑黑的煙熏妝,嘴唇抹暗紅色。
身材嬌小瘦弱,穿白襯衫,黑皮褲,一雙超高的蛇紋尖頭馬靴。
今天的造型是頹廢中有個性,眉宇間流露出的訊息是很堕落。
再看看她為了搭配今天的造型所塗的黑色指甲油,OH~~MYGOD!要怎麼把她跟抱嬰兒的慈母聯想在一起?要怎麼想象她坐在沙發上溫柔賢慧地縫補衣服?
靜繪玩笑道:「戚小魚,妳抱小嬰兒我一定報警。
」
明明哈哈笑。
「如果妳拿鍋鏟炒飯,還是拿針線補衣服,我一定會吓死。
」
戚小魚甚至為了空間美觀及維持衣服的幹淨氣味,犧牲了小套房的廚房區,隻留烤箱跟大同電飯鍋和迷你冰箱。
會犧牲廚房的女人,和家庭主婦賢妻良母如何搭上邊?
小魚崩潰地捧着腦袋吶喊:「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親愛的爸媽看不出來,他們的女兒一點也不适合婚姻?」
靜繪和明明頓時投以同情眼神。
「他們又逼妳相親了嗎?」
「這次對象是誰?」
「國小老師。
」小魚哀歎。
明明跟靜繪大笑,幸災樂禍地恐吓她
「小心老師考妳國語數學。
」
「妳不乖,老師會逼妳寫家庭聯絡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