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有事嗎?」
「我想見見荊總,妳能替我安排時間嗎?」
「當然可以。
」她取出PDA。
「請問羅董想跟我們荊總談什麼?」
「關于羅氏企業一些經營策略的事,我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董事長,隻是個挂名董事,但這家公司畢竟是我一手拉拔長大的孩子,我希望荊總能聽聽我的意見。
」
「我知道,我會轉達您的意思。
」她單手捧着沉重的腦袋,試着運轉思緒。
「明天下午荊總會固定上健身房遊泳,也許你們在那裡見面,氣氛會自然一些。
」
「那好,謝謝妳了。
」
挂斷電話後,江雨燕拿起簡報數據,送進荊睿辦公室。
他漠然接過文件,随手翻閱。
「剛剛羅董打電話來。
」她順便報告。
「是嗎?他說了什麼?」
「他希望能跟你見一面,談談羅氏企業的經營策略,我已經跟他約好明天下午,你去健身房遊泳的時候,跟他碰面。
」
「妳說什麼?!」他陡然拉高聲調。
她吓一跳。
「怎麼了?」
「誰允許妳擅自安排我在健身房跟他見面的?」他厲聲怒斥。
「我去遊泳是去放松身心的,不是聽一個過氣的老人碎碎抱怨。
」
「我隻是想總經理聽聽羅董有什麼意見也不錯,畢竟那也是他苦心創立的公司!」
「從他答應卸下董事長職務的那一刻,他對這間公司就已經失去說話的權利了。
妳應該不會忘了吧?我們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
」
「我知道合約是怎麼寫的,可這不是法律,是人情!」
「妳又要對我說教了嗎?江秘書。
」荊睿嘲諷地瞇起眼。
「我做生意的手段不該這麼冷血,對人不該這麼苛刻,我這是在敗壞自己在業界的形象,讓大家都在背後說我是惡魔。
」
「我不是……這意思。
」為何他看她的眼神,如此冰寒?教她心房也跟着顫抖地蜷縮。
「如果妳對我這麼多意見,那妳不要跟着我啊!」他暴怒地跳起身。
「妳可以辭職,離開公司、離開我!」
「你說……什麼?」她昏蒙地看他猶如惡鬼一般糾結的表情。
他這是趕她走嗎?他再也不需要她了嗎?
「還有,妳自己看看這份簡報!」他惱火地将她送上的文件甩落桌面。
「妳在搞什麼?第一頁就寫錯字,妳的心根本已經不在這份工作上了吧?我說如果妳真這麼不屑、這麼委屈,妳可以走,我不在乎!」原來她寫錯字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就因為她寫錯一個字,他就要發這種天大的脾氣嗎?他以前不會這樣罵她的,他對她,總是比别人多了一分溫柔與寬容。
難道一切已經變了嗎?他們融洽的關系,是否已走到了盡頭?
她真的,該離開了嗎?
江雨燕凝立原地,憂傷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讓她最愛也最痛的男人,多年來她一直辛苦地追随着他―
終于,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嗎?
她輕輕喘息,孕育在眼底的淚胎,悄無聲息地誕生。
「妳……妳在哭嗎?」乍見她的眼淚,他驚疑不定,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不答話,靜靜垂淚,每一滴眼淚都像一顆流星,墜落在他心上,融出一個個難以彌補的凹洞。
他慌了,一時手足無措。
他并不是沒見過女人的眼淚,也習慣了女人用這種攻勢試圖折服他,他會冷靜地衡量情勢,該安慰該漠視,自有一套準則。
但面對她的淚顔,所有的心機與計較霎時都背離他了,他隻懂得驚慌。
「妳哭什麼啊?我剛剛吼妳是大聲了點,但妳又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哭的淚娃娃,怎麼會!妳别哭了!江雨燕。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粗魯地下令。
她依然失語,猶如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他又急又惱,大踏步來到她面前,攫住她纖細的肩膀。
「我要妳别哭了,妳聽不懂嗎?不許妳學别的女人跟我來這一套!妳以為我會中計嗎?江雨燕,妳聽見沒?」
她顫然揚眸。
「你以為……我是在跟你演戲?」
「難道不是嗎?」
她最真最深的痛,他竟然以為她是假裝的?
芳心沈落,沈到連她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她絕望地瞧着他,絕望地感受着胸口的虛無。
「妳别這樣看我。
」他皺眉。
「妳昨晚上哪兒去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妳跟鄧元弘在一起嗎?」
「你那麼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嗎?」她反問,語調毫無起伏。
「不要跟我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掐住她下颔,眼神陰郁。
「回答我的問題。
」
「我去醫院了。
」她幽然低語,眼裡迷蒙的光亮,一點一點,因絕望而黯滅。
「昨天我在路上暈倒,被送進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