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實習的時候,有明文規定護理人員不能為病人做靜脈注射,好像就是怕有責任歸咎的問題,還是這個醫療措施的嚴重性應該由醫生來負責等等……突然間,我才驚覺這樣的行為非常不妥……
‘我怎麼這麼白癡,無緣無故攬了這麼大的一個責任居然還這麼得意,要是那兩個阿兵哥出了什麼岔子,我不是……我真是智障,怎麼會……’
“班長……班長……”
床尾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用氣音的在叫我。
我馬上緊張的跳坐起來,以為自己正在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什麼事?”
“連長找你。
”
我跟在連長傳令的後頭,一路不安的走到營部外面,聞到一陣陣酒氣不斷飄出……進到裡面看到營長帶頭和營部長官、各連連長酒氣沖天的在開小夥,大家臉都紅彤彤的在大小聲。
我搞不清楚狀況的站到連長旁邊,可連長一見我便轉向營長……
“他就是情報士,讀台北醫學院的。
”
連長一說完,大家跟着把視線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不知所措的和每一個人輪流對看,尴尬至極。
等我被輪了一圈後,連長才指着他自己的手腳說……
“你來幫我看看這是不是酒疹?”
我看他一塊一塊紅紅的皮膚有幾分像但又不确定……
“……應該是吧!”
大家一聽我開口,有些忍不住笑出來,有些詭異的盯着我喝酒,而我則感覺到一股熱竄上來,頭上好像開始冒起煙來了……
回到床上後我越想越氣,氣我們阿兵哥的生命這麼不受到重視;不但随便找人替他們打針,長官們還絲毫不關心的飲酒作樂。
然後還莫名其妙的把我叫過去,感覺好像隻是要我去滿足他們的某種欲望罷了。
第二天,讓我打點滴的兩個阿兵哥都來跟我道謝,我的擔心才在這時放下;同時,我也嚴重的再次警告自己絕對不能再幫這種忙了。
***
“所有營部連留守人員到連集合場集合。
”
搜索排排長的一聲長吼,破壞了一個平靜的下午,挑選過後,所有好手好腳的人都被莫名其妙帶往山上。
一路上排長的臉都很臭,每個人都默默地跟在後頭,直到一個不怕死的阿兵哥好奇地問……
“排長,我們要去哪裡?”
“趕羊。
”排長很不爽的回答。
“趕羊?怎麼會有羊?”
“幹!還不是那些死老百姓死要錢,知道我們今天要實彈預演,就把羊都趕出來賺錢。
”
“……怎麼賺?”
“你不知道我們打死他們一隻羊要賠五萬嗎?!”
“這麼好賺!”
“牛還更貴,一隻要十萬;就連雞和鴨一隻也要兩萬你知不知道?等我退伍,我也……”
排長不停的抱怨,不知不覺中,對面山坡上出現了一大群山羊,在很難立足的坡壁上跳過來跳過去……
“排長排長,你看!”
“操你媽的這麼多隻!等一下大家一起包圍過去,如果踹得到的話就多踹兩腳,把它們踹過來這一邊……”排長指指下面的那條小溪流,“……溪的這一邊就不是我們的射擊範圍了。
”
排長的一聲命令,大家一擁而下。
下坡涉過小溪然後再攀爬上坡。
對面的羊兒一見我們涉水而過馬上就兵分三路,一路往左,一路往右,還有一路往上的各跑了十來公尺,然後它們就停下來回頭看我們,感覺好像在跟我們玩紅綠燈一樣;等我們稍微再接近它們時,它們才又跑個十公尺的耍我們。
排長知道這樣下去隻會徒增肝火,粗略的把我們分成三個小隊,要我們改用石頭攻擊。
也不知道它們是被訓練隻能在這邊的山坡活動,還是它們真的在跟我們玩;因為石頭攻擊明明就讓羊兒們有些招架不住,但它們就是不跑向溪流的另一邊去,隻在這邊的山坡來來回回的玩我們。
突然,在我左後方約五十公尺,也就是我們剛剛來的那一面山坡爆出了一聲巨響,地表跟着傳來不正常的波動,全部的人當場都矮了半截;而我比别人多的那一聲尖叫,随着倒抽的半口氣卡在喉嚨,體内被震得不得安甯的五髒六腑搖撼着全身的末梢神經。
我斜眼偷瞄爆出巨響的方位,一團黑煙正緩緩上升,吓傻之餘還隐約聽見排長在用無線電和作戰前線聯絡……
“……聽到請回答!”
“這裡是趕羊小隊,我們距離剛剛的爆破點約五、六十公尺,請示上級是否可以帶隊回營區。
”
過了幾秒鐘,無線電對講機斷斷續續傳來……
“……現在已經……開始實彈預演,你們先就……地找掩蔽,不要任意行……動。
”
我的大腦明明就有接收到無線電裡傳來的不合理要求,但我就是動彈不得,還盯着那團黑煙慢慢的在升高……
“周明信……周明信……”
排長一直在叫我過去和大家一起找地方掩蔽,可是我就是沒反應,直到又來了一聲巨響。
這次的感覺比較遠也看不到煙,但地表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