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就被一聲大喝給吓到。
「穢氣--」
一個差不多七十歲的老婆婆對着他們大叫,叫得比十七歲的年輕人還大聲。
果然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蠻拉着向北辰走過去,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婆婆,請妳幫幫忙,拜托妳化解。
」
靈媒婆婆眉頭緊皺,一張臉皺得跟梅幹菜一樣,就連她也很少看見邪氣這麼重的東西,做這東西的人呀,夠狠。
點起香燭,敬上三杯清酒,獻上一盤白米,靈媒婆婆要向北辰端坐案前,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向北辰動都不敢動一下,害怕的看着老人家,隻見她像乩童似的搖頭晃腦,累得滿頭大汗,轉頭看看王蠻,他又是那種嚴肅得吓人的表情。
戒指突然變熱,熱得發燙,她抓着手大叫,「好燙--」
「别亂動。
」王蠻抓住她的雙肩,給她支持。
接着香爐起爐了,一陣濃煙之後,靈媒婆婆低頭瞧案上的米卦,是兇卦。
「怎麼樣了,婆婆。
」
「不妙,這東西隻想要血,别的都不要呀。
」
「那怎麼辦?有沒有辦法可解?」王蠻緊張的問。
靈媒婆婆擦擦滿頭大汗,「也不是無法可解,最普通的做法就是捐血,見了紅,破這血光之災。
」
王蠻點點頭,聽過這種說法。
「隻是,這東西怨念挺深的,頂多能大事化小,恐怕很難真的化無,這小災小難恐怕免不了。
」靈媒婆婆指揮他拿下神桌上觀音菩薩手中的佛珠,讓向北辰戴上。
「事不宜遲,你們就快去吧。
」
離開後街,兩人慢慢的走向幾條街外的醫院。
「要捐血?」向北辰露出害怕的表情。
「妳怕打針?」他哈哈大笑。
她嘟起小嘴,這有什麼好笑的,好多人都怕打針,又不是隻有她。
路過市集,她高興的說:「上次我就是在這裡買螃蟹的。
」
「今天要再煮給我吃嗎?」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不要,誰叫你笑我。
」她耍起脾氣來了。
市集小店栉比鱗次,攤販熱鬧滾滾,人潮來來往往,兩人開心的東看看、西瞧瞧。
「阿蠻,你敢吃那種孵化到一半的雞蛋嗎?」她指指街邊的小店,門前有人買了就剝着吃,她覺得好惡心。
「那叫鴨仔蛋。
」王蠻壞壞的拉着她走過去,熱心推薦,「旅行就是要吃遍各地美食才對,來一個吧。
」
「不要,我不敢吃。
」她摀住嘴,害怕的跳到路邊,離他遠遠的,生怕被他陷害。
他立刻付錢買了一個鴨仔蛋,打算好好的逗逗她。
叭--叭--叭--
「小心--快讓開--」
一輛小卡車在長街上橫沖直撞,駕駛一邊踩着不靈光的煞車,一邊猛按喇叭警告,行人驚聲尖叫、四處亂竄,路邊的攤子被撞得東倒西歪。
站在路邊的向北辰一轉頭看見卡車迎面而來,她吓得魂飛魄散,兩隻腳像釘在地上似的動不了。
「小心--」王蠻飛快的沖上去一把抱起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快沖。
間不容發的瞬間,躲過卡車的正面沖撞,擦身而過。
他感到背後一陣疼痛,車身擦過他背後,強大的力道把他像陀螺一樣扯動,失去重心的兩人眼看就要跌到輪下。
急中生智,他用肩頭撞向車身,撞擊的反作用力将他們彈開,抱成一團的人球咕噜的滾得老遠。
一聲轟然巨響,卡車撞上前方的房子總算停了下來,磚塊叭啦叭啦的掉下,小店門面搖搖欲墜,司機從堅固的車頭爬出,店主人氣急敗壞的抓着司機喊殺喊打,司機哭喊解釋煞車失靈。
「我去看看那兩個人……」
司機慌亂的撥開圍觀的人潮往前走,隻見地上躺着一男一女,動也不動,渾身是血,他吓得魂飛魄散,頹坐在地上痛哭失聲,撞死人了,這下死定了!
「嗚……好痛--」
向北辰痛哭出聲,長長伸在他身後的手來不及閃躲,被車子撞個正着,她痛得要死,抓着手大聲哀号。
「沒死……太好了……」司機狼狽的爬過去,滿臉眼淚鼻涕的謝天謝地。
「妳……沒事吧?」
墊在底下的王蠻睜開眼睛,掙紮坐起,關心的檢查她的情況,隻見她左手鮮血斑斑,淤青腫脹,除此以外并無大礙,他心頭一陣難過、自責,如果他的動作再陝一點的話,她就不用受這種罪了。
「好痛!」她縮回手。
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戒指随着溫熱濕滑的鮮血滑下她的手指。
「掉下來了?!」他們不敢相信的大叫。
王蠻撿起戒指,珊瑚已被撞破成兩半,原來的邪氣也消散無蹤。
她的手傷得這麼厲害,也算血濺五步了,見了血、破了咒,這場無妄之災總算到此結束。
靈媒婆婆讓她戴上的佛珠也不知道幾時斷了線,佛珠掉落一地,也許是托了觀音菩薩的福,才能大事化小。
他松了一口氣,神精一放松,人晃了一下,差點跌躺下去,伸手拉住她,順勢将她擁進懷裡,柔聲安慰,「好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