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打算跟我到什麽時候?”
“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他一闆一眼的說。
“誰需要你的保護啊!”佑詩不耐煩地吼。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救過我。
”
原來是因為她救了他──雖然他的話氣顯得非常不願承認這個事實──所以他自認為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危,以償還欠她的恩情?
“你真的要保護我?”她斜睨他,靈光一閃。
他颔首──神情是不悅、沒有選擇馀地的。
他的原則是有恩必報。
“李望月,你承認我救你一條命吧?”
略微遲疑地,他再度點頭。
“那麽,你還想保護我?我是救你的人,而你才是被救的人耶!你沒有搞錯角色吧?”佑詩實在是不想傷他的自尊,但是更不想被當成弱小女子。
李望月雖然還是喜怒不形於色,但心中波濤洶湧。
被蛇咬,還被一個姑娘救,這已經是夠背的了,如今這姑娘竟然還懷疑┅┅不,根本是認定他沒有保護她的能力,他李望月的一世英名已經毀於一夕!
他李望月,武林十大高手之一,曾經是江南第一大堂會──绯龍堂──大少主,活了二十七個年頭,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嘲笑,若非他修為一等,若非她曾經救過他,他早一掌劈死這位自稱袁佑詩的姑娘了。
相信如果将他過去的事迹告訴她,那麽不是讓她嗤之以鼻,就是再度換來嘲笑,還不如以行動證明來得快些。
他暗中運氣,然後一掌擊出,瞬間,立在岔路口的石碑傾倒,碎成一地。
佑詩驚駭地倒抽口氣,瞪直了雙眼。
“我李望月一生不欠人恩情,告訴我你要去哪。
”他的語氣還是一樣平淡。
佑詩的眼神由驚訝轉為崇拜,繼而興奮地彎起唇角,抓住他的手臂。
“教我,我要學。
”
“你說什麽?”他微眯起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要學你剛才那一招。
你不是說你不欠人恩情的嗎?隻要你教會我剛才那一招,我們就算扯平,誰也不欠誰了。
”佑詩急切地說,一副“我馬上要學”的表情。
“不可能。
”他斷然拒絕。
“為什麽?”
“李家掌法不傳外人,何況┅┅”他掃了她一眼,“不是人人學得會。
”
什麽呀,擺明了輕視她嘛!佑詩噘起唇,既失望又不服氣,若非他說了“不傳外人”,她肯定力争到底。
也罷,心地善良的她不會做為難人的事。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好奇地問:“李大哥,你武功這麽好,為什麽還會被蛇咬?”
打死李望月也不會告訴她,他是因為牙痛分散了心神,才會被蛇咬。
他睨着她,這個姑娘還真是現實,剛才喊他“李望月”,現在喊“李大哥”,她不覺得改得太快了嗎?他腦海蓦地飄過一抹纖纖弱質的身影。
“如果她┅┅也能像你這麽健康就好了。
”他喃喃。
“她?誰呀?”佑詩莫名其妙卻又好奇不已。
原來這個外表冷酷的男人心中也有個思念的“她”呀!
李望月一眼便看穿她心在想什麽。
“别想歪了,她是我妹妹李吟秋。
”
就說嘛!他這個人冷漠、嚴肅又沉默寡言,哪會有人愛┅┅不,哪會有愛人!佑詩不禁同情的看着他,“沒關系,月老早分配好了,早晚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她。
”
李望月翻個白眼。
胡思亂想又胡說八道,這個沒氣質的姑娘怎麽會讓他聯想到他那纖弱嬌柔的妹妹?真是想不透!
***
绯龍堂内院有個嚴禁任何人擅入的禁地,名為“秋苑”。
秋苑的主人正是堂主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李吟秋。
李吟秋一生下來大夫便斷言她活不過十歲。
如今,她年已十九,雖不能說活得“好好地”,可畢竟還活着。
這都該歸功於她的父親和兩位兄長對她的細心呵護和照顧。
從小,她便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
為了天生體弱的她需要絕對安靜的休養,李堂主蓋了這座秋苑,并為她遍尋名醫,隻求她能夠多活一天是一天。
十九年來,她未曾踏出秋苑一步。
她非常纖弱,風一吹便要倒似的,唇無血色,膚白似雪,長發枯黃,整個人像失去養分,随時會死去一般,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還有一絲神采。
“吟秋,怎麽又開着窗子,也沒有多添件衣服,小心着涼了。
”李浩星取餅披風為她披上,四下掃了一眼,不悅地說:“穆琪又上哪兒去了?”
“為秋姊端藥去了。
李二少主,這麽急着找小女子,不知又是發生什麽十萬火急、刻不容緩的嚴重大事?”穆琪邊調侃,邊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拉着裙擺,輕巧地走上樓。
這座屋子的設計是樓梯上來便是李吟秋平時賞景沉思的地方,開放的空間,由樓下便可以看清楚上面的一切。
穆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