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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親由于與台灣方面有生意往來,以緻在她十歲那年,水谷櫻子便随水谷雄來台居住,也因此,他們認識了傅家的人。
“傅大亨在台灣也是地位顯赫的上流人家,他的宅邸正好與水谷家?鄰,所以,兩家便理所當然地時常往來。
傅枭也因此認識了櫻子,那傅枭也是十歲。
“傅枭很喜歡櫻子,尤其随着年紀的增長,他對櫻子的感情更是有增無減,他們兩小無猜,一起打打鬧鬧成長,直到櫻子十六歲那一同年。
”
傅鷹清清喉嚨,他雙眸視遠方,手上的煙蒂已快燒到他的手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手裡的煙;奇怪!平日城他從不抽煙的,怎會有煙在手上呢?
“然後呢?”櫻嘤問道。
夕陽灑在她的臉上,把她的臉染成一片金黃,這種美,令人讚歎,難道“櫻子”與“櫻嘤”一樣都令大哥瘋狂。
“畢竟,那年我隻有十二歲,确實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犀利地望向櫻嘤。
“我并不了解什麼是愛。
”
“沈梧是個大騙子,他很壞,很……那年,他二十四歲,英俊非凡,他……”傅鷹口吃了。
“我知道你很難開口,是嗎?”櫻嘤猜測道。
“然後,我爸爸奪走了櫻子,我母親在生我時難?死掉了,父親為了後悔,就做善事彌補,而傅枭,從此以後就痛不欲生。
”她有條不紊地說着,也許,這種陳腔濫調的故事太多,連戲劇也百般不厭地重複着,隻是,不同的,這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真實故事。
“如果真是那麼單純就好了。
”傅鷹佩服櫻嘤的洞悉力,但實情還要複雜得多。
“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騙了櫻子,還騙了櫻子全家,一夕之間,水谷家便倒了。
公司所有的股權、印藍,全落入沈梧的手中,水谷雄因心髒病突發而過世,水谷太太當晚即上吊自殺。
可憐的櫻子,自懷六甲,受不了打擊,她——”
傅鷹顯然難以開口,他艱澀地道:“她割腕自殺,甚至不要肚子的小孩……。
”唉!這真是人間的悲劇。
櫻嘤水汪汪的大眼,充滿了怨怼與哀愁。
“在手術房中,你母親困難地生下你後,就撒手人寰了!”
傅鷹的話到此?止,他很難想像,十八年的恩怨,竟然能用三言兩語就能打發了……而當時,血淋淋的櫻子伏在浴室中,他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他是第一個發現櫻子及已死的水谷夫妻的人,那年他才十二歲,這也是為何他立志要做一名醫生的原因,隻可惜,他無法改變人?在可悲的命運。
“櫻子姐姐很美,但相對的,她太孱弱,太柔弱了,她不堪一擊,所以,沈梧很輕易地騙了她,也輕易地得到她。
”傅鷹歎了口氣道。
“我相信爸爸還是深愛媽媽的,否則,他不會終身未娶,又一個人帶着我到日本贖罪。
”櫻嘤低喃着。
“我相信,櫻嘤。
”傅鷹認同說。
“在你母親下葬後,沈梧來找傅枭,他真心後悔,且承擔一切罪行,如果櫻子跟着大哥,她絕對不會早死,一定會快樂地過一輩子。
“傅枭倒也沒說什麼,他隻說,他愛櫻子勝過任何人,隻是櫻子選擇了沈梧,他相信是不會後悔的。
”他莞爾道。
該說的都說了,傅鷹沈默許久,又才沈沈地開口。
“櫻嘤,大哥真的很可憐,十八年來,他還是深愛你母親,你的出現,使他的情感再次封閉起來,你們二人是如此相似,可以想像對他的沖擊有多大了……”他雙拳緊握,困難地開口要求道:“或許是我的自私自利,我想請求你能原諒大哥那樣地‘誤認’你,請你再回到他的身邊,好嗎?櫻嘤。
”
櫻嘤失笑,她不以為然地說:“我已不知道要以什麼身份去面對傅枭了,是以櫻嘤的身份?還是以‘櫻子’的身份?”
她又說:“當我是‘櫻子’時,他對我含情脈脈,深情款款,親密無比,我知道他是真愛我母親的;可是,當我是櫻嘤時,他卻隻是暴戾,殘酷,仇視,冰冷——完全變了一個人。
”櫻嘤哽咽道:“我是個傻子,還以為他會真正愛上我,但他根本隻是在報複我父親罷了。
”
“櫻嘤!”傅鷹歉然道。
“原諒我的自私,我收回方才的要求——”
“不要再說了,鷹哥。
”櫻嘤平靜地說。
“給我時間考慮,我會做出決定。
”
“櫻嘤,希望你在決定前,多替大哥想想,他真的很需要你。
”他知道大哥絕對無法再次忍受失去“櫻子”的痛苦。
“傅枭并不壞,他愛的是‘櫻子’,我不是‘櫻子’。
”
櫻嘤搖頭。
“櫻嘤永遠是櫻嘤,不會變成‘櫻子’。
”她入客房之間,又旋過身子,面對傅鷹說道:“我多少希望我能遺傳媽媽的好性情,溫柔善良,善解人意,愛人又愛己的博愛心腸,隻可惜,我沒有。
”她的眼神充滿憎恨。
“我遺傳了父親的壞,愛恨分明,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無惡不做的惡性情。
”說完,失神地走進房間。
傅鷹獨自面對房門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