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給她的存款簿,對生活有何實際幫助,嚴格說來,她是個生活白癡。
「這不是我該得的東西。
」
如果這場婚姻是個合作契約,那麼在契約條件裡面,亞瑟在意的是技術轉移而不是這百分之三十的股票。
慕心搖頭,她不知道,股票對她無用,爸爸不會将一堆對她沒幫助的東西留給她。
「你希望我幫忙保管股票?」光靠點頭搖頭,他弄不懂她的意思。
亞瑟的話問住她,慕心擰眉,不搖頭也不點頭。
「倘若我把股票轉移到我名下,你有沒有意見?」
心心搖頭,她從不認為自己有權出意見。
「好,我懂了,替我謝謝你父親的慷慨大方。
」收下牛皮紙袋,他望住她。
點點頭,慕心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她微微笑,揮手,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帶著蕭索悲戚,向來以自我為中心的亞瑟居然覺得自己欺侮了她。
「你們在說什麼,是中文嗎?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娜莉繞到他身前,愛嬌地窩在他懷裡。
「你回房吧!」
歎氣,亞瑟不得不承認,慕心什麼都沒做,卻的的确确影響了他。
「我們……不繼續嗎?」她小聲問。
「不。
」他轉身走入浴室,用冷水冷卻自己。
亞瑟的反常表現讓娜莉心生危機,她直直盯住浴室門。
首次,他拒絕自己……恨恨地,她認定慕心将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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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這裡,孤寂但不恐懼。
幾日下來,她慢慢适應環境,其實,不過是空間轉換、不過是家具擺置不同,對她而言,結婚與否對她的生活并無太大改變。
她仍然日複一日地看書、看書。
偶爾,擡頭望向窗外,看看和台灣不完全相同的天空。
書上說,法國是個産葡萄酒的國家,風景照片上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葡萄園、豐收的人們、翠綠的果實,在陽光下交織成一片歡欣。
但,她在這裡看不到豐收歡愉,隻有寂靜。
公公婆婆幾乎每天出門,也許工作、也許應酬,總之,他們隻會在晚上餐桌上碰面。
婚禮後,亞瑟忙著成立電子公司,他大陸、台灣、法國三地跑,鮮少留在家裡,就算回家,也是匆匆來去,慕心甚少見著他,他似乎也忘記家中有位新婚嬌妻。
在這裡,最令慕心害怕的人物是娜莉。
時常,她不請自來,走進慕心房間,心情還可以時,幾句冷言冷語;心情不好時,便破口罵上幾句。
她以為慕心聽不懂,便肆無忌憚地發洩心情,卻沒想到,慕心一句句全把這些話擺進心區牢記。
不過,讓慕心安慰的是,娜莉不在家的機率很高,她常去逛街購物、和朋友去聽歌劇或看電影。
每每從窗口望見她專屬的車子駛離家門,慕心就會不自覺舒口氣——她實在害怕娜莉。
趴在床上,又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下午,愉快惬意,她安於一個人的天空。
偶爾,她會想起自己的丈夫,想念起在他身旁的安全感,她幻想他的存在,回想他對她說過的每句話語。
撇開亞瑟和娜莉的暧昧關系不談,對於他提供的生活環境,她很滿意。
拿起話筒,撥出電話,那是爸爸特地為她而準備的手機号碼,不管他再忙,都會接聽她的電話。
「心心,是你嗎?」
她在電話這端點頭,爸爸在電話那端意會。
「這幾天過得還好嗎?喜不喜歡法國的天氣?」
聽著爸爸的聲音,慕心微笑。
「我和亞瑟約了開會,他馬上會過來。
這段時間他到處跑,見我的時間比陪你多,你不要覺得難過,知不知道?他是個事業心很強的男人,你要學著體諒,學著和他的家人好好相處、學著照顧自己,好不好?」
慕心點點頭。
這是他們講電話的模式,爸爸拚命說,慕心仔細聽,聽爸爸一句句叮咛、聽爸爸數不盡的關心。
爸爸說家裡大大的、小小的事情,說媽咪的不高興、說奶奶的健康情形、說他的事業版圖……她件件都聽。
「我下個月要到大陸設廠,相關的準備都做好了,到時亞瑟會過去看一下廠房設備,等那邊一切都順利,我讓亞瑟帶你到大陸玩幾天,大陸有很多漂亮的風景名勝,你一定喜歡。
」
聽到爸爸的聲音,讓她好窩心,以前他即使忙得幾十天沒見到家人,也總不忘記打一通電話回來,和最疼愛的女兒聊聊。
爸爸的聲音總帶給她無數快樂。
有一次,她被打得遍體鱗傷,但接到爸爸的電話,單單是聽見聲音,就撫平她的疼痛。
媽咪害怕爸爸不要這個家,害怕另一個女人占據爸爸的心,所以她在爸爸面前對慕心疼愛有加,但往往一轉頭,她的猙獰便在慕心面前張揚。
媽咪對爸爸的害怕,讓慕心平添許多福利。
比方,她不敢在家教面前對慕心壞,所以家教帶再多的東西進她的房裡,她也睜一眼閉一眼,不敢将它們丢棄,那些書或玩具常常帶給她短暫的快樂。
媽咪向爸爸和家教解釋慕心身上的傷痕,是出自她自虐的結果,這說法讓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