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吵出結論。
」
「她在搞藝術?」遊子商沒想到昔日的野蠻人,竟會從事這麼纖細的工作,不禁愕然。
「你不知道嗎?」他母親驚訝地瞄他一眼。
「從你走後,她就在幹這一行。
幾年下來也算小有名氣,尤其是陶藝方面,還有些市場行情,算是做得不錯。
」
「我不知道。
」得知這個消息,他有些茫然。
「我以為她會去當跆拳道教練,或是拳擊手……」
「傻孩子。
」他母親取笑他。
「貝兒或許粗魯了點,但資質不錯。
我就看過她為你捏的塑像,雖然是遊戲之作,但樣子十分傳神。
可惜她怎麼樣都不肯給我留作紀念,我猜她是想親手交給你……她有交給你吧?」
遊子商搖頭,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啊?那我不就無意中洩漏出秘密了。
」遊媽媽連忙遮嘴。
「你千萬不要讓貝兒知道我有告訴你這件事,不然她會生氣。
」
遊子商點頭,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跟她說過話,要向誰告密?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他母親忙著數落餘貝兒有多不懂事,放著好好的陶藝不做,跑去跟人家搞什麼前衛藝術,害她母親成天找她哭訴,她都快不知怎麼安慰她了。
遊子商表面點頭,耳朵其實一句話也沒聽進去,腦子裡繞著同樣一件事情打轉。
她曾幫他塑像?什麼時候?她為什麼沒告訴他這件事,是不是還在恨他?
一大堆問号,像群秃鷹在他腦中盤旋,卻怎麼也飛不出困惑的天地,隻得任由它們不斷翺翔。
回家的月子,他多半都是在這類思索中度過。
他本想藉著這難得的機會好好放松一下,沒想到反倒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成天在想她為什麼不将塑像送他,因而心神不甯。
貝兒。
這兩個字就像風味絕佳的私釀,在他心底發酵。
平時不見它的威力,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體會它的香醇。
不可諱言,他很少想起她。
也許是藉口,在這些幾近戰鬥的日子裡,他幾乎沒空去回想有關於她的點點滴滴,隻允許模糊的影子飄過。
爛人。
他想起她脹紅著臉,握緊拳朝他大罵的激動模樣,當時他迷惑,至今仍想不通到底怎麼回事,她為什麼罵他?
唉!
他倚著房間窗台邊,仰天長歎,無意間發現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貝兒。
「貝兒!」一旦鎖定目标之後,他即毫不猶豫地跳出窗台,追上正行經他家院子的她。
餘貝兒緩緩轉身,大大的眼睛依舊不改輕藐的睥睨,小小的嘴巴仍然挂著嘲弄的笑容,不客氣地說聲:「你回來了?」
是的,他回來了,而且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如此,他們怎麼會一吵就是好幾年不說話?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問起,隻得點頭。
「我看你這幾年來混得很好嘛,外表很稱頭。
」餘貝兒依舊不改本性,出口便要傷人。
「不像你這麼邋遢。
」遊子商直覺地反應,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錯了,幹嘛這麼沖動?
「我搞藝術。
」她的下巴拾得老高,仿佛她有多了不起。
「我也搞藝術,但卻不會把自己穿得像個野人。
」再一次地,他想打自己的嘴巴,老是克制不住情緒。
「你那不叫藝術,是垃圾,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他的情緒不佳,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口氣一樣火爆。
「廣告也是藝術的一環。
」他咬牙切齒。
「别以為你把自己的外表弄得像外國那些街頭藝術家,就代表你高人一等,那是個笑話。
」
午後的微風吹拂過廣闊的院子,吹動他們頭頂上的樹葉,也吹動他們身上的衣衫。
他們僵在原地,手握拳頭隔空較勁。
一個是身穿亞曼尼真絲襯衫,腳踩上萬塊皮鞋的都市貴公子;一個是披挂五十塊錢T恤,牛仔褲洗到泛白的鄉下貧窮少女,都用著同樣熾熱的眼神,意欲殺死對方。
餘貝兒首先開炮。
「如果你那些沒格調、沒水準兼亂七八糟的廣告也能叫藝術的話,那全天下的藝術家都死光了,也想不出比你那些廣告更沒水準的東西。
」
「至少它們有看頭。
」他亦不客氣的反擊。
「你口口聲聲說正統的藝術有多偉大,結果卻賺不了一分錢,隻能擺著當存貨。
」甚至廢料。
「存貨又怎麼樣?總比你隻懂得把女性的衣服脫光,在上面灑滿玫瑰花瓣,大聲說某某日報有多好看騙吃騙喝來得強!」
「那是一種行銷手法,笨蛋。
那份日報本來就是專為女性設計的八卦報紙,用玫瑰花來隐喻最适合不過!」
「哈,這是什麼鬼話?大黃菊花也是花,你怎麼不把它一片一片拆下來,還比較節省。
」分量較多。
「很好的建議。
下次如果有墓園找我代售墓地,我一定把你這個idea記起來,熱情運用。
」用到它著火為止。
「那最好。
」她嗤之以鼻。
「不過千萬記得别跟人說是我的主意,我不想跟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