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恩忿忿不平地叫嚷。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事都已經十年了,也不必急在一時呀。
”駱傳賓苦口婆心地勸着。
老婆和兒子的硬脾氣如出一轍,真的鬧翻了,倒黴的是他們夾在中間的人。
擡眼看見駱碠冀一臉蒼白,周慈恩不禁一陣心疼,随即低下音量,“好吧。
”不過她不會放棄的。
“那我們先回去吧。
”駱傳賓盯着她的臉,心疼地搖搖頭,“這幾天你也累壞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
“也好。
”她也真的累了。
一等到父母離開之後,駱碠書和駱碠芷相視苦笑,各自輕歎口氣。
每回隻要一扯到這個話題,不是媽氣得拂袖而去,就是大哥冷着臉,不置一詞地轉身就走,整個場面弄得很僵。
“大哥。
”駱碠書走到床邊坐下,歎道:“我真的不懂你,這麼多年了,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二哥,你别說了。
大哥才剛醒來,你别又……”看着駱碠冀蒼白的臉色,駱碠芷不忍心地出口制止。
“婷芷,你别插嘴。
”駱碠書擺出兄長的架子,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大哥,媽說的話沒錯,你已經老大不小了,還有多少年可以和那個土蛋耗呢?”
駱碠書毫不客氣地說。
駱碠冀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沉聲道:“這不關你的事。
”說完,他徑自拉起被子,背對着弟妹躺平。
“大哥!”駱碠書無奈地叫了一聲,要不是礙于他大哥正在病中,他老早就一把将他揪起,順帶奉送他一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見駱碠冀依舊不理他,駱碠書氣憤地喊道:“你當初娶那個土蛋不過是為了挽回面子,你壓根就不在意她。
為什麼現在卻死不肯跟她離婚,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二哥,連土蛋的家人都不知道她到哪去了,大哥怎麼跟她離婚?”駱碠芷拉拉駱碠書的手臂,心想二哥大慨是氣瘋了,不然怎麼會搞不清楚狀況。
“笨蛋!”駱碠書轉過身,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她人不在台灣,我們難道不能申請離婚嗎?畢竟她都失蹤十年了。
再說,土蛋雖然人失蹤,但她每年都會寄份離婚協議書來給大哥,是大哥不肯在上頭簽字的。
”
“什麼?!”駱碠芷詫異地叫了一聲,怎麼這事她一點都不知道?“她真的每年都寄離婚協議書給大哥?”她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沒錯。
”駱碠書不屑地冷哼一聲,土蛋自已都不想要這場鬧劇婚姻,真不知道大哥在堅持什麼?
駱碠芷偷瞄了背對着他們的兄長一眼,輕歎口氣後,将駱碠書拉到門旁,小聲的說:
“二哥,也許咱們去找土蛋說清楚,要她出面跟大哥談,也許大哥就會答應簽字了。
”
“找?”駱碠書輕哼一聲,冷笑道:“怎麼找?為了這事,我飛到美國不下十次了,可是土蛋不知道怎麼跟她律師說的,那位律師死也不肯把她的聯絡住址和聯絡電話給我,堅持他是土蛋的代理人,有事聯絡他就行了。
”
“媽不知道這件事吧?”要是媽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怎麼發飙呢。
“我當然不敢讓她知道。
”開玩笑,要真讓老媽知道這件事,他家屋頂不被她和大哥吵翻了才怪。
駱碠芷放下心地籲了口氣。
好險,媽不知道。
“那爸呢?”
“爸知道。
”駱碠書瞪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卻也不敢大聲地說:“他也為了這事和大哥吵了不知道多少回。
”
“怎麼你們兩個都知道,我卻不曉得。
”駱碠芷有些不悅地嘟起嘴。
“是有一次大哥的秘書不小心在我和爸面前說溜嘴,土蛋每年在他們結婚紀念日當天,便會快遞一份離婚協議書給大哥。
”
“她這算是什麼嘛!結婚紀念禮物嗎?”駱碠芷怒哼一聲。
她從前就看那顆笨土蛋不順眼了,人長得土不拉矶的,大哥怎麼會娶她,害她差點被同學們笑死。
“天知道那個土蛋在想什麼?”其實他對土蛋并沒什麼偏見,隻是氣她避不見面而已。
“是——”
“你們聊完了沒?”冷諷的聲音從被單後頭傳了出來,打斷講得忘我的兩人。
兩人同時轉過身去,“大哥?”
“可不可以麻煩你們體諒我正在重病當中,要聊天,出去聊!”駱碠冀冷嘲地說。
“我們……”駱碠書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駱碠芷拉住他的手臂,朝他搖了搖頭。
她轉向床上的駱碠冀,柔聲道:“大哥,我們先回去了,晚一點再來看你。
”唉!
每回隻要一提及這個話題,大哥一定翻臉。
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駱碠芷長歎一聲,拉着還想開口的駱碠書快步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