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晨光斜射進室内,範怡侬在床上翻了個身。
半晌,一陣香濃的咖啡味從外飄進,嗅到空氣中的咖啡香,她的鼻尖動了動。
遠處似乎有個男人在說話,聲音低沉地交代着事情,他的字句簡潔,但那抑揚頓挫的語調卻相當有韻律,十分好聽。
她的眼仍閉着,嘴角卻不自覺地彎起。
她認得這個聲音,那是她的大提琴……
深深的吸了口氣,範怡侬實在不怎麼想從這樣的美夢中清醒,雖然這個夢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不一會兒,空氣中飄來巧克力三明治的香味,她的鼻尖又動了動,開始覺得口齒生津。
喔,拜托,她真的不想醒,不過她也好餓。
那味道,真是……香斃了!
肚子咕噜咕噜作響,她掙紮着在醒與不醒之間,最後,她的生理本能戰勝,決定先填飽肚子再回來作夢。
她睜開了眼,先是為了刺眼的晨光再度閉起,她眨了幾下适應光線後,才緩緩坐起身來。
有一下下,她有些茫茫然搞不太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到底醒了沒有,特别是當她看見那位應該隻會在夢中出現的男人端着餐盤出現在門口的時候。
“啊……晨光、帥哥、美食、大床,這種夢真是太扯了。
”她看着他走到床邊,不由得喃喃自語。
他聽見她說的話,眼裡不覺帶笑,“早。
”
她沒回答他的問候,隻瞪着他穿着襯衫的胸膛自言自語地惋惜道:“啧,可惜穿太多了。
他眉一挑,懷疑自己聽到的,而且忍不住想笑,若非顧及她的顔面,他早笑出來了。
說實在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
呂浩霆努力憋住笑意,在床邊坐下,将餐盤放到她膝上,道:“我想你該餓了,所以要人送早餐上來。
”
她瞪着膝上還在冒着白煙的咖啡和三明治,狐疑為何夢裡餐點還會有重量;而且,說實話,這東西香得不像是假的。
見她一副看到怪物似的瞪着那份早餐,呂浩霆誤以為她因為宿醉而吃不下,忙道:“不過如果你不餓的活,我可以要人撤下去。
他才要收回那餐盤,卻見她突然低首嗅起那份早餐,甚至端起咖啡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她微翹的鼻尖可愛的動了動,像小狗一樣地嗅着那熱燙香濃的咖啡,然後她原本還半眯着一片茫茫然的雙眼,從迷茫到清晰、從半眯到恍然,跟着慢慢睜大起來。
倏地,她驚恐的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轉頭看他,一顆小腦袋遲疑地、充滿希望地對着他搖了搖,希望他會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看出她無言的問題,他萬分同情但确定地對她點了點頭。
“喔,不——你是真的。
”她像是不相信地搖着頭,低低的哀了一聲,骨碌碌的黑瞳中滿是慌亂。
“我是真的。
”他點着頭,嘴角輕揚,醇厚低沉的聲音再度證實她的疑問。
範怡侬的雙頰在瞬間飛上紅霞,簡直尴尬到無以複加,若不是膝上還擺着餐盤,她會立刻鑽到床被下,或者跳下大床逃之夭夭。
“我的老天,我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她窘迫地呻吟着,下意識的低喃着。
“我想想,你說……”他雙手抱胸,嘴角噙着笑,一臉有趣的看着她道:“可惜我穿太多了。
範怡侬捧着咖啡,滿臉羞得通紅,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萬能的天神啊,請你把我給變不見吧!阿門!
當然,萬能的天神沒有出現,範怡侬也沒在彈指間“咱”地不見,大概是因為天上的神都很忙,沒空理會她這微不足道的問題。
着着眼前的男人,她尴尬得要命,手足無措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所幸呂浩霆還滿清楚該如何打破現狀,在她臉上的紅暈都還沒消退前,他已經将昨晚的情況快速的解說了一遍,當然,是略去他走出浴室之後的那一段,反正兩人什麼都沒做成,說了隻會讓她更尴尬,為了不讓她羞死在這裡,他選擇略過。
“等我洗好澡,想送你回去時,你已經睡着了。
”他一臉紳士的說:“因為不知道你究竟住哪,所以便讓你睡在這兒。
”
“呃……我很抱歉……”聽到自己昨晚的行為,怡侬羞愧得幾乎将臉理進咖啡裡。
說實話,她真的不太記得自己昨晚到底于了什麼好事。
天啊,真是糗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