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為這些石頭能值多少錢,但顯然奶奶一點也不這麼認為,她認為這些東西擺外面會被偷。
被偷?他看丢在大馬路上也沒人要撿。
穿過那片石堆,映入眼中的是兩棵芭蕉,他爬下花盆低頭避開垂下的芭蕉葉,然後跨過三盆小小的素心蘭,接着繞過一棵還沒長大的木瓜樹和四棵很高不知名的蕨類植物,終于來到爺爺的書房門口,他擡頭看了下前方那堆綠色植物,距離他的房間——還有十公尺遠!他才走了一半。
喘了口氣,風晔正待繼續努力,卻被書房内傳出的話吸引的停下了腳步。
停在他肩上的烏鴉和他同時望向那厚重的木門,一聲不響的聽着那傳出的說話聲。
“唉,老婆,這三人究竟哪個是那混小子啊?”
“我看歐陽青那小子不太可能,琴兒和他都像冰塊,而且琴兒并不忌誨讓歐陽青見小晔。
所以,應該不是他!”
咦,是爺爺和奶奶的聲音。
他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會提到媽和他?
風晔疑惑的轉頭和那隻烏鴉對看一眼,一人一鳥随即向前走了一步,想聽清楚那話題。
“會不會是雷易?”
“你是說修羅堂的雷易?那個黑社會!不會吧?!”
“什麼不會!十年前你和爸也說不會出事,不讓我派人跟着女兒,結果弄大了肚子,查了十年才有這麼丁點線索,你一句黑社會就把人選給否定掉!厲哥的兒子有什麼不好?這個世界是彩色的,又不是隻有黑白兩色,你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連這個道理也不懂!”沈雪凝火大的将資料丢到桌上,将老公臭罵一頓。
“厲哥、厲哥!叫得那麼親密,我就知道你還沒忘紀雷厲那家夥!”風烈軍聞言立時滿懷妒意的吼回去。
沈雪凝一聽,霎時氣紅了眼,“你說什麼你!跟你講了幾十年,我和他沒什麼!你這大木頭,怎麼到現在都聽不懂!”
弄大了肚子?!風晔一楞,手上的顯微鏡差點掉到地上。
他們在談他爸爸是誰嗎?
書房裡陸續地傳出了驚天動地吵罵的聲音,風晔卻無心再聽下去。
他知道自己應該有個爸爸,每個人都有爸爸,但他卻從來沒見過他爸爸!他的爸爸在風家是個禁忌,每當他提起爸爸時,空氣就會變得很怪異,所有人都會顧左右而言它,非常努力的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當然,他也有問過媽媽,隻有一次,因為她的反應把他給吓壞了。
那天她隻是輕輕的抱着他無聲的流淚,整整一下午,吓的他從此不敢再提。
老實說,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他那年輕貌美、冷靜果敢的母親流淚,所以他一直以為他爸爸應該已經死了才對,要不然她哭成那樣幹嘛?
可是,爺爺奶奶說的那個修羅堂的雷易……
不行!他得找人問清楚才行。
風晔下定決心,抱着顯微鏡快步穿過前方那堆亂七八糟的花木,決定去找個“人”問問。
“不知道。
”風鈴批改着學生期末考的試卷,透過鏡子瞄了一眼坐在她床上一臉不滿的外甥和那停在他肩上清理羽毛的烏鴉。
才剛從學校回來,一進門就見小晔抱着電子顯微鏡窩在她的床上,一臉迫切,顯然已等她許久了。
這小子早八百年前就不再問老爸是誰,這些年來,她是唯一沒被逼問過的幸運兒,怎麼今天一反常态想到要問她。
“你怎麼會不知道?”風晔責問的抱怨,那黑色大鳥仿佛也感到不悅,擡起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風鈴拆掉固定長發的夾子,另一隻手快速的改着考卷,紅筆毫不留情的在那試卷上揮灑。
“不隻我不知道,這事除了你媽以外,沒人知道。
”
風晔皺起小小的眉頭,一臉正經的問:“姨,他是不是死了?”
“誰?”
“我爸爸。
”他盤起雙腿,小聲的說。
風鈴回過頭來,神色怪異的看着風晔,“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問過媽,她哭得好傷心。
”雖然還小,但風晔那張臉卻已有了英挺的輪廓,此時擔憂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個憂郁小帥哥。
天!她老姊哭了?風鈴還來不及收起訝異,就跟着聽到小晔的另一個問題。
“姨,他是不是不要我,才抛棄媽?”睜着無辜的眼睛,風晔臉上有着害怕受傷的表情。
風鈴看了心中一緊,她勉強扯出了一記笑容道:“傻瓜,你哪來這種想法?”
“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啊!男的一聽女的懷孕了,就把那女的給抛棄了。
”風晔嚴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