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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正常白暫的臉孔因這想法不禁興奮得泛着鮮紅的血色,鮮明的紅白對比出現在他瘦削的臉上,令人看了異加覺得可恐怖。
煩躁在胸中囤積,不知名的郁悶在血液裡四處流竄想找發洩的出口,雷易在健身房裡待了一早上,不停的做着重複單調的運動,試圖累壞自己,宣洩體内不斷積壓的躁悶。
不過,顯然沒什麼用。
風鈴搬回家住了,他現在可以高興什麼時後回來就回來,高興光着膀子到處亂走或在六樓裸泳都沒關系,甚至忘了吃飯也不會有人時間一到就在他身旁叫餓,不會再有人整天霸着他書房内的大皮椅或客廳裡的電視玩那沒水準的電動玩具,也不會有人一下雨就唱那五音不全的兒歌來虐待他的耳朵,更不會有人敢一天到晚盯着他看或甚至打他的傷疤和紋身的主意。
媽的!雷易躁怒的一拳打向沙包。
那女人撤走的好處一籮筐數都數不完,但這屋子竟變得異常安靜,他以前從來不會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可是現他連放下茶杯的回音都聽得非常清楚,而他該死的厭惡那空蕩蕩的聲曰。
“誰把你惹火了?”
一名男子突然出現,如神抵的俊臉卻像石雕般的冷硬,他碩長的身軀斜靠在門旁,青藍色的雙瞳帶着一絲笑意打量眼前這難得的景象,沒想到阿修羅也會生悶氣,他一直以為他是有火就發、有氣就罵,不可能會有火肚裡吞,有氣胸中藏的人,這次倒是破天荒難能可貴的景象。
“你太閑了嗎?”雷易停下動作,火大的看着歐陽青,也許找他過過招會有用。
“不是太閑,是太無聊,所以想來看看你藏起來的賓,外頭現在四處謠傳你不讓手下進門,還有羅刹的招惹都是為了一個女人——”歐陽青可從來沒這麼多話,但外頭謠言滿天飛,他忍不住想調侃雷易。
雷易一個回旋踢,斷了歐陽青的話,歐陽青一閃身,順勢還他一腳,兩人在瞬間對了五、六招。
武将才進門就聽見樓上的打鬥聲,他忙竄上樓去,手中的槍急速的瞄準歐陽青,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條黃色的身影閃到他身前,一根細長的針不痛不癢的插上他右手腕的穴道,武将反射性的用左手掐住來人的脖子,接着很快的發現自己的右手不能動了。
歐陽青和雷易發現這邊的動靜停了下來,兩人同時出言制止。
“武将,住手!”
“柔兒,把針收起來。
”
先動的是黃柔,她聽話的将那銀針收回,而武将卻是不甘的停頓了一秒,這才松開那黃衣少女的頸項。
利落的撿起掉在地上的槍,武将一語不發的站到雷易身後。
黃柔移向歐陽青,眼角卻好奇的打量那魯男子,她跟着少爺來過這幾次,但向來都隻見到那态度溫和的真紅,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阿修羅旁的另一名大将。
他倒是反應不錯。
被這意外一攪,雷易也沒了打架的興緻,他拿起毛巾擦汗,口氣依舊不善的詢問歐陽青,“你來做什麼?”
歐陽青臉色一整,嚴肅的道:“你趕雷叔出去,還拿槍射他。
”
“幹你屁事!”才降溫的火氣,一下子又攀升起來。
“當年的事,錯不在他,失手錯殺自己的發妻,他比你還要痛苦!”
“痛苦?他那種人不知道什麼叫做痛苦!”雷易怒極狂吼。
“子欲養而親不待,不要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
歐陽青眼神一黯,不知如何化解幹爹和雷易的父子糾葛。
“我不是他的兒子,他也不是我的父親!要當孝子,你自己當去!”雷易緊咬牙關宣稱,今天說這些話的若不是歐陽青,他會将他大卸八塊再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魚。
歐陽青淡淡的看着他,從口袋裡拿出墨鏡戴上,慢慢的說道:“他剩半年好活而已,你自己看着辦吧!”
他轉身下樓離去,留下雷易消化這有如天雷般的消息。
他剩半年好活而已!
健身器不鏽鋼的鋼條被他捏得變形,雷易仍是毫無所覺的站在原地,眼裡閃着陰霾與不信,沉悶再次籠罩室内,煩躁重新開始在胸口堆積。
夜已深。
武将早已退下,雷易卻靜靜的站着,在健身房中。
夕陽西下,彩霞斂去,他,隻是動也不動的看着。
他脾性向來不好,暴躁易怒就像是他的标記,但這并不代表他所有不滿的事都會爆發出來,或是他這種人就不會記恨。
相反的,他會!非但會,而且是很會。
像他這樣的性子,一旦讓他記在心底,就絕不會讓那仇、那恨輕易拭去,因為,唯有真正的仇、真正的恨,才能讓他深深記住,那是真正傷到靈魂深處,是心中永遠的傷痕。
他已經根那個人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