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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南兵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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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造起來的輿論,這流言一經流傳,立刻得到許多人的認同,紛紛幫忙轉發。

     等鬧得差不多到火候了。

    袁黃站出來,找到李如松,問他“老爺何為如此事乎?”李如松一聽就怒了,我什麼時候幹過這麼猥瑣的事!他揪着袁黃脖子吼道:“可惡老和尚,何處得聞此語!” 解釋一下,袁黃是個居士,有事沒事都拿着佛珠念叨幾句,他最出名的不是袁黃這個名字,而是他法号了凡。

     面對李如松的怒火,袁黃面色平靜:“這是公論,外頭都傳遍了,還能有假?”他手裡一揚,說我已經上報給宋侍郎了,到時候朝廷會派人來調查的。

    ” 這就是文官式的反擊,陰柔無迹,轉彎抹角,沒有長槍大戈般的犀利,卻于無聲處陡出殺手。

     無論袁黃還是宋應昌,在北京都有自己的同鄉同窗,勢力廣大,不是李如松這等武夫可比。

    真想在官場上玩死李如松,手段可多着呢。

     這個反擊沒吓着李如松,反倒把朝鮮君臣吓得不輕。

    李如松冤枉不冤枉他們不清楚,但他們知道,如果這件事捅到萬曆那裡去,把李如松拽回去調查,明軍勢必要停止攻勢,一來一去走馬換将,怕不得三個多月。

    反攻大業,很可能就此失敗。

     朝鮮人沒辦法,趕緊派使節去為李大提督辯誣。

    辯誣這事,真成了朝鮮人的專業了…… 那麼濫殺這事到底是真是假呢? 《宣祖實錄》裡記載了這起沖突的結局,十分很耐人尋味: “其後黃謝以聞之誤。

    ”意思是袁黃向李如松道歉,說我的消息來源有問題。

    看起來他承認自己是誣告了。

     但緊接着這句,實錄裡又追了一句:“則北将亦口頭謝罪雲耳”遼東将領叩頭謝罪,說明這事還真有,而且被人抓了一個正着。

     也就是說。

    濫殺确有其事,但組織上認為屬于個别現象,不能證明遼東軍有組織地幹過這些事情。

    最後的處理辦法是:讓袁黃道了個歉,把肇事軍官抓出來申饬一番了事。

     “濫殺朝人”事件以南北雙方打了一個平手相互妥協告終。

    李如松向宋應昌證明,東征軍說得算的始終還是姓李的;宋應昌也向李如松證明,你最好也别太嚣張,咱朝中有人,想整你也是有辦法的。

     南北之争一直持續了很久,後來李如松與袁黃交惡,上書彈劾袁黃十大罪狀,這個誣告之事還成了其中一枚炮彈,可惜這萬曆朝最出色一文一武不能相容,不過這就是後話……現在暫且讓我們把鏡頭再拉回到萬曆二十一年正月。

     平壤的奪還,是一場極大的戰略勝利。

    日軍在整個北部朝鮮的勢力,因為這場勝利搖搖欲墜。

    這讓李昖和朝鮮大臣們喜出望外,在義州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擺駕回城。

     可自從平壤被占領之後,糧食危機越發嚴重起來。

    戰線的前移,讓本來就脆弱的補給線更加雪上加霜。

    聯軍從日軍撤退後的平壤城隻搜出了三千石補給,根本撐不了幾天。

    附近的村寨早已因為戰亂而淪為廢墟,更不指望有什麼補充。

    朝鮮君臣湊到一起,每天都談論糧草補給話題,說來說去都是唉聲歎氣,除了打催糧官的闆子,再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為了籌糧,他們甚至打算以黃海之上的江華島為中轉站,一南一北,北從義州,南自全羅道、忠清道運輸糧食過來,再經江華島運到陸上,直接輸送到漢城前線。

    自從被李舜臣教訓了幾次以後,日本海軍已經可以忽略不計,朝軍的糧船應該很安全。

     宋應昌也知道朝鮮的窘迫情境,他特意又從遼東追加了六萬石運抵朝鮮。

    可糧草再多,運不走還是白扯。

    大明的下一步計劃,是再增援四萬人,包括兩萬南軍,兩萬北軍。

    如果在這之前不能解決補給問題,軍隊将不戰自亂。

     這個時候,亂象的迹象已經出現,許多明軍傷員在轉運的路上,吃不到飯,喝不到水,李如松急了眼,派人持他旗牌去沿路敲打朝鮮官員,勒令他們必須優先考慮照顧明軍傷員。

    大明方面的後勤官們也全都急了眼——前方武官拿下了平壤,朝中接了大捷報告,這個時候如果後方文官連傷員都保不住,真是後患無窮。

    一旦遼東軍團随便哪位将領因此發難,文官們就全完了。

    因此戶部主事艾自薪甚至不顧會引發外交問題,以聯軍司令部的身份連續杖責了中樞府事金應南、戶曹參判闵汝慶和義州牧使黃進三名朝鮮高級官員……(《宣祖實錄》二十一年二月一日) 面對這種嚴峻形勢,李如松唯一的選擇,是繼續前進。

    他不得不進。

     後方沒糧,那麼就隻能去前方找,前方有開城與漢城。

    漢城附近的龍山倉裡就儲積着大量糧草,隻要占領漢城,補給危機迎刃而解。

     更何況,李如松也不太想留在平壤,整日面對着南軍将領怨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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