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情願地朝漢城走去。
恰好明軍追将過來。
隆景偷偷擺了個示弱的陣勢,隻要明軍沖過來,便有借口回軍一戰。
可惜李如柏不上當,隆景隻得悻悻離開,心頭憤恨不已。
李如柏暗自慶幸,他派了李甯、張應種兩員大将帶了六千多人,尾随日軍渡過臨津江。
在距離臨津不遠的坡州,明軍與日軍發生了小規模沖突,斬殺數十人,其他日軍逃回漢城。
李如柏建立起一個前進基地,然後火速派使者通知平壤的李如松。
消息傳到後方,朝鮮一片歡騰。
坡州的進駐,标志着敵我的軍事分界線已經南移到了臨津江。
至此,朝鮮的黃海、平安、京畿、忠清四道、平壤、開城兩終于全部光複,回歸李朝治下。
這是一場輝煌的勝利,所有人都認為徹底趕走侵略者計日可待。
可真實情況是,日軍是主動放棄這一片統治不穩固的區域,除了平壤之戰以外并未損失太多有生力量。
而且随着日軍退卻和明軍的追擊,兩者之間的補給優勢悄然發生了轉換——可在這個時間點,還很少有人意識到這個隐憂。
黑田、小早川他們兩個在一月二十三日回到漢城,發現其他人早就在等他們了。
除了加藤清正和鍋島直茂的一萬三千人仍舊留在鹹鏡道以外,日軍在此地的總兵力約為四萬,與明軍總兵力大體相當。
小早川隆景想打仗沒打成,帶着一肚子情緒到了漢城,死活不肯進城。
秀家派人來勸,老頭子瞪起眼睛,說明軍馬上就打來了,我在外頭準備迎戰還方便點,進城幹嘛。
諸将好說歹說,把他弄進城裡,讨論如何守城。
隆景拼命唱反調,說咱們這麼多人這麼點糧食,死守就是個死!明軍從平壤出發,路上需要花十天時間,士氣肯定大不如前。
現在不痛痛快快進行決戰,還守城幹毛啊!
他的意見得到了少壯派的贊同。
比如号稱西國第一勇将的立花宗茂,就舉雙手贊同隆景的意見,他認為一旦漢城被圍,釜山的補給線就會被掐斷,不是良策。
敵人剛攻下平壤,肯定對我們極端輕視,應該出其不意出兵決戰,肯定能赢。
秀家一聽,行啊,那就麻煩你出去巡邏吧。
于是立花宗茂擔任漢城外圍巡邏,率領部下随時監視明軍動靜。
同時,其他部隊還在東大門、南大門的沙漢裡、漢江等處演習,漢城周圍遍插鹿角。
為了防止漢城内有間諜向朝鮮通風報信,日本人竟然還殘忍地對漢城百姓進行了一輪屠殺。
一時間漢城内外腥風血雨,人頭滾滾。
在日本人緊鑼密鼓地備戰時,李如松在平壤一直密切關注着前線局勢。
他希望在漢城的日軍,也能像在平壤和開城一樣主動撤退,這樣明軍不必付出太大代價便可完成此行任務。
這時候,一個姓張的日軍通事——很可能又是那個漢奸翻譯官張大膳——對李如松說:“日軍的精銳,都在平壤。
平壤一敗,其他日軍根本就不足為懼。
”
人一般會傾向于相信那些自己内心希望的言論,李如松也未能免俗。
他按捺不住心中喜悅,當即傳令,派了高升、孫守廉、祖承訓兩萬人先行出發,他自領中軍在後,隻留下了高策、梁心的三千人守衛平壤。
李如松的主力部隊在一月二十五日抵達開城。
在前一天,他在路上接到朝鮮哨探傳來的消息,說前方漢城已經空了。
這次李如松沒有輕舉妄動,茲事體大,他得謹慎從事。
此前他已經指派查大受作為前鋒,前往漢城進行偵查。
查大受是個傻大膽,在二十四号他帶了數百騎兵渡過臨津江,随行的還有朝鮮軍高彥伯所部,實際就是向導和翻譯。
他們一口氣跑了八十裡路,途經原平、碧蹄館、成均館,在二十五日清晨摸到了慕華館。
在朝鮮,所謂的“館”,特指明朝使者沿途歇息的驿館。
官道每隔幾十裡,都會設有一處專館。
比如朝鮮國王李昖在義州,接待明朝往來使臣的地方便是在義順館。
在定州有林畔館;在順安有安定館。
而平壤的規格比較高,叫做大同館。
在許多朝鮮史書的時候,作者有時候幹脆就把這些館的名字當作地名來使用。
慕華館屬于漢城的迎賓館,查大受走到慕華館,等于是摸到了漢城的城牆。
在這裡他遭遇了日軍的巡邏隊。
這支一百左右的巡邏隊不屬于立花宗茂的外圍巡邏兵,而是秀家的直屬城防部隊,隸屬于秀家的軍事高參前野長康、加藤光泰。
他們看到明軍身影,十分震驚,難道說明軍主力這麼快就抵近漢城了?為何外圍巡邏部隊毫無警報?
兩軍發生了短暫的交鋒,事出突然,兵力又處于劣勢的日軍完全不是對手,被殺得一敗塗地。
查大受怕孤軍深入,并未認真追趕,連夜返回開城。
查大受向李如松彙報說,日軍并沒放棄漢城,不過守軍戰鬥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