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進發,把日本趕下海。
按照這個構想,楊元的三千遼東軍駐守南原,遊擊陳愚衷的兩千人駐守全州,還有吳惟忠的一部分南軍駐在忠州。
另外還有朝鮮軍的主力權僳、郭再佑、金應瑞、李元翼等部駐守在雲峰、黃石、昌甯和星州等地。
呈現出東明西朝的态勢。
而麻貴帶領的主力明軍,将沿着朝鮮西部南下,兵鋒直指慶尚北道。
結果邢玠千算萬算,沒算到元均這個廢物。
漆川梁海戰一夜之間,朝鮮水師全軍覆沒,邢玠的水路并進之計遂無疾而終。
元均的無能不光拖累了自己,還拖累了明軍。
因為明軍這個計劃的主攻方向是慶尚道,而日軍的主攻卻是在兵力相對空虛的全羅道。
朝鮮水師的潰滅,讓聯軍在全羅道登時陷入孤立的窘境。
還沒等聯軍調整防禦策略,大規模戰鬥便爆發了。
丁酉年八月中旬,日本左、右兩路大軍同時展開了攻擊。
右路軍一開始擺出的架勢,是把主攻方向放在了密陽,大邱。
他們一馬當先,兵分兩路。
一路虛兵進攻宜甯、三嘉,沿着洛東江而上,擺出劍指星州的架勢,還試探着進攻了附近的重鎮高靈。
在這裡日軍遭遇了守軍的殊死抵抗。
守将鄭起龍讓全軍都穿上紅衣,冒充是明軍南兵部隊,設伏于高靈附近的山中,等日軍一接近,立刻大起伏殺。
日軍對南兵有心理障礙,一看周圍伏兵都是紅衣,吓得轉身就跑。
不過這一路本來也是佯攻,既然攻不下高靈,也沒有繼續糾纏,轉頭從陝川奔向安義而去。
而另外一路先鋒加藤清正,先逼至昌甯。
郭再佑知道寡不敵衆,遂閉門死守。
郭再佑還給部下壯膽,說這裡形勢險峻,日本人也懂兵法,不會輕易進攻的。
過了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郭再佑派人去打探,發現日本人都撤了;再繼續打探,才發現日軍非但沒撤,反而掉頭朝着鹹陽、長水而去,很快攻克了位于鹹陽北側的樞紐要道黃石城。
無論是從陝川走安義、居昌,還是從晉州走鹹陽,最終都要通過黃石城,才能踏上前往全羅首府全州的大道。
所以從一開始,右路軍所瞄準的目标就隻有黃石城。
他們先虛晃兩槍,讓朝鮮軍對日軍戰略意圖造成誤判,龜縮到星州和昌甯兩處,然後兩路主力這才趕到黃石城會師,從天川、鎮安一線殺氣騰騰地奔全州而去。
攻取黃石城還有一個重要意義,即從側翼威脅全州,使全州的陳愚衷所部明軍不敢赴援南原。
這也是日軍根據沈惟敬透露的情報而制定的計劃——可見沈惟敬在臨被捕前的拼死一搏給明軍造成了多大的被動。
就在右路軍成功甩開朝鮮主力的同時,左路日軍與聯軍在南原爆發了激烈的戰鬥。
南原位于全羅南道中部,地理位置極其重要。
隻要控制了南原,北可上全州,南可扼順天,西可占光州,進退自如,相當于全羅道的十字路口。
日軍如果想占領整個全羅道,南原必須要捏在手裡。
早在五月份的時候,楊元便派了部下李新芳率領兩千遼東軍進駐了南原。
到了六月十三日邢玠的戰略布局成熟以後,楊元親自帶了一千人前往,使總兵力達到了三千人。
八月初七,作為左路軍先鋒的島津義弘軍抵達了求禮,踏入南原境内。
楊元一方面命令朝鮮兵使李福男、助防将金敬老等人集結附近駐留朝軍,一方面派遣斥候去元川附近刺探敵情。
次日斥候回報,敵勢極其浩大,而且更糟糕的是,居昌、三嘉附近也相繼傳來右路軍大舉進襲的情報,這讓楊元異常緊張。
他手裡隻有三千遼東軍馬加上一百多家丁,算上朝鮮軍也不過六千左右,再算上全州兩千明軍,也不過八千人。
而這次大舉進攻的日軍,少說也有五萬多人。
面對這種壓力,楊元沒得選擇,隻能死守。
他以遼東軍為主力,在城頭四面布置了八百人,牆下一千兩百人,還有一千人的預備隊。
朝鮮軍也是按照這個比例分配,楊元還讓麾下的親信家丁混編入朝軍隊伍中,希望能夠藉此提升他們的戰鬥力。
他早在六月駐留南原的時候,就派人增築了城牆,還在羊馬牆增設了不少射擊孔,城門安了三門大炮,四周挖深壕溝,擺出堅守的架勢。
明軍之前在這裡有過駐軍,做過修繕,雖荒棄日久,但總比沒有強。
但楊元知道,這些隻能延緩淪陷,無法退敵。
唯一的指望,就是大将軍麻貴能夠及時識破日軍的主攻方向,盡快來援。
當初麻貴在規劃戰略的時候,有過明确指示:“脫有緩急。
南原告全州,全州告公州,公州告京城,次第馳援。
”按照這個規定,楊元已經派遣了急使前往全州通知陳愚衷。
他萬萬沒想到,陳愚衷不知哪根弦搭錯了,壓根沒繼續上報。
從八月九日到八月十三日,這大概是楊元最難熬的五天。
在這五天裡,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