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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蔚山血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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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戰鬥,從戚繼光到俞大遒等一系列将領在這一刻靈魂附體! 就在這關鍵時刻,浙兵身後忽然當當響起了鳴金聲。

     鳴金,那是要撤退呀。

    這時候怎麼能撤退呢? 茅國器莫名其妙地回頭望去,看到一個傳令兵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楊經略跟你說了,不可輕進,讓你随便割點腦袋就趕緊撤回吧。

     茅國器不是傻子,一琢磨,立刻就回過味來了。

     問題就出在“陳寅立功了”這事上了。

     南軍的奮勇都被楊鎬看在眼裡。

    照這個打法,陳寅肯定能打到島山城牆邊,運氣再好點,攻上城頭也不是沒可能。

    這是先登之功,值錢的很,怎麼能讓南軍的人得到呢?李如梅怎麼辦? 于是楊鎬下了這道命令,讓茅國器撤回來。

    他怕浙兵不高興,還好心地提醒他們割點首級算戰功,算是個安慰獎。

    茅國器、陳寅雖然心中不平,但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經略呢? 浙兵沖在最前,他們一撤,其他諸路兵馬也都紛紛撤了下去,城頭日軍大大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的仗就算是打完了,島山城外防備盡失,聯軍倒也并非一無所得。

    楊鎬對茅國器、陳寅勉勵了幾句,吩咐把他們的功勞記下來,算是認可了他們今日之奮戰,然後安排李如梅所部營寨前移,明天好去搶一份頭功回來。

     楊鎬還分出一部浙兵,讓他們去守河灘,以防敵人從水路來援。

     明軍緊鑼密鼓地忙活着分功的事,日本人可發了愁。

    到了晚上,加藤安政和淺野幸長一合計,覺得這麼守下去肯定要完,得趕緊把城防情況告訴清正大人。

    淺野幸長把自己手底下人叫過來,問你們誰願意冒死去報信?一個叫木村賴母的武士站出來,說我去!淺野大為高興,親自給他牽了一匹好馬。

     木村上了馬,趁夜裡偷偷出了城,憑借着出色的騎術楞是被他闖出了重圍,一路狂奔去西生浦。

    到了西生浦,加藤清正一聽這消息,當時就急了,起身就要走。

    他周圍的幕僚都勸說敵人數量太多,寡不敵衆,不如放棄蔚山,專心守機張與西生浦。

    加藤清正一口否決,說我出征之前,淺野長政囑咐我,讓我好好照顧幸長,如果我見死不救,回國怎麼去見他爹? 他當即點齊五百兵馬,背好糧食穿好铠甲,登上戰船循太和江開赴島山城。

     十二月二十五日,聯軍開始對島山城展開第二次攻擊, 日軍此時已經從昨天的混亂中恢複過來,守城比昨日有了法度,再加上島山城本來就險峻難攻,聯軍一時間居然奈何不了他們。

    連戰了半日,居然連二之丸都沒有突破。

    《朝野記聞錄》裡記載,說日軍“賊壘甚靜暇,寂無人聲,城上不設女牆,環四面為長廊,守兵悉在其内。

    外兵若至城下,則铳丸亂發如雨。

    ”這是典型的日本式守城之法。

     之前雖然日本人也困守過平壤,但平壤城是中式結構,日軍不甚适應,以緻漏洞百出。

    島山之戰,是日軍第一次在熟悉的要塞地形中作戰,防禦力自然有了不少加成。

    而明、朝聯軍從來沒正經打過倭城,對這種戰法極不熟悉,以緻死傷慘重,卻進展甚微。

     楊鎬有點着急了,他放棄了昨天那麼好的機會,就是為了今天能從容登城。

    假如戰事不利,豈不是更凸顯出自己無能麼?他連下數道命令,把戰鬥中擅自後退的兩個士兵公開處斬,又拿住一個士兵割去左耳,為的是以儆效尤。

    權僳也有樣學樣,斬了兩個朝鮮逃兵。

     在激勵與恐吓之下,聯軍下午的進攻略有起色,朝鮮軍還一度攻入丸中,博得楊鎬贊賞。

     據當時在城中的日本僧侶記載,這一場戰鬥的慘烈程度前所未有。

    明軍、朝鮮軍幾乎是在拿人命在填,舍生忘死,近乎瘋狂。

    他們甚至試圖把城牆拽倒——島山城的城牆并不高,而且厚度有限,城下石垣也未及完備,明軍認為可以用飛鈎鈎住牆頭拽倒——雖然這一舉動很快被加藤安政挫敗,但攻擊方的決心之盛,可見一般。

     可惜一直到太陽落山,聯軍仍舊沒有取得突破性的成果,反而折損了一員大将——陳寅的戰鬥像昨天一樣充滿了激情,絲毫沒受楊鎬不公正待遇的影響,結果他沖得太前,被數枚彈丸擊中,僥幸沒死,連夜被送去了漢城大後方療傷。

     兩邊各自收兵回營。

    李德馨憂心忡忡地找楊鎬請示方略,楊鎬一揮手:“我有主意了,你明天多準備點柴禾垛子。

    我看了地形,這島山雖然地形險要,可是城裡沒水也沒糧食,連井都沒有,喝水都得從城外運。

    隻要按照我的攻法,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楊鎬這個人的人品很成問題,眼光還是挺毒。

    島山城是在山頂,沒有水源,要汲水隻能下山。

    盡管日本人在水源所在修建了水曲輪予以保護,但畢竟無法把它挪入城中。

     次日一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日。

    楊鎬下達了作戰指示,明軍負責将島山城四面圍住,而朝鮮軍和投降的倭兵每人懷裡發上一捆柴,設法沖到城下,先把木栅欄燒毀,再把水井都給填埋起來。

     這個命令有些不公平,擺明了讓朝鮮人去送死。

    但軍令如山,權僳也沒辦法,隻得督促諸将突入栅欄。

    這些士兵每個人都帶着一面防鐵炮的挨牌,一邊舉過頭頂一邊往山頂上沖。

    可日軍的鐵炮實在太兇猛了,又居高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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