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殺人案了!你倒是想想看,之前你還想讓我住在那棟房子裡!但是為什麼有人要謀殺你的母親?又為什麼要殺亨利?”
“約翰,也許亨利知道是誰殺死了你的母親。
”我猜測道。
“如果真是這樣,”約翰用餘光看着我說,“那兇手早就鏟除亨利了。
”
“那倒也是。
”
三個人都沉默了。
片刻之後,伊麗莎白提醒道:“報紙上說是謀殺,卻沒有披露這起案件不同尋常的背景。
”原來她的消息十分靈通。
“那當然了,”我歎了口氣,“警方肯定不希望人們知道他們對這樁案件束手無策。
近日以來,他們的能力時常受到質疑……”
約翰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對德魯警官的推斷有什麼看法?”我突然問道。
“亨利在死之前關上了窗戶?簡直是無稽之談,這根本說不通。
”
“我覺得,這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伊麗莎白加入了對話,語氣十分笃定。
看到我們都沒有反應,她有些生氣,然後擡高嗓門繼續說:“亨利這個蠢貨是個虛榮心很強的人。
我完全能想象,他直到最後都在給我們變戲法。
他想完成一次完美的謝幕,這家夥總是自命不凡,他一定希望自己死得驚天動地。
我覺得,德魯警官說得有道理,他精準地命中了亨利的心理。
看來,他‘心理學家’的名号不是浪得虛名。
”
我本想反駁,但看到約翰放在嘴巴前的手指,又把話咽了回去。
“你們核實了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嗎?”約翰問道,“我是說,那些——”
伊麗莎白并不等我回答,搶着插話:
“隻有一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
然後,她一言不發,思忖良久。
片刻之後,約翰說道:“啊!我懂了,你是說有可能帕特裡克……”
“不,”伊麗莎白反駁道,“不是帕特裡克,是你,約翰!”她的食指明晃晃地指向自己的丈夫:“你獨自一人在車行待到了半夜!”
約翰擠出一絲微笑:
“親愛的,你可真是好觀察力。
不過,你好像忘了,你也一樣,沒有不在場證明……”
伊麗莎白渾身顫抖地站了起來。
“你竟敢懷疑你的妻子!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的夫人……”
她氣到失語。
我擡起手來,示意她冷靜:
“好了,真是受夠了!等我走了,你們有的是時間吵架。
話說,我是真的得走了,已經快八點半了。
懷特先生還讓我到他家去一趟。
”
“有這麼緊急嗎?”約翰詢問道,“你可以晚點去,甚至明天再去……隻要給他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不行……其實,不是懷特先生讓……是德魯警官想審問我們。
”
“可憐的懷特先生,”伊麗莎白說,“警方就不能放過這個受盡折磨的人嗎……”
“你不用擔心他,”我對她說,“懷特先生并沒有因此消沉,他堅信被謀殺的并不是他的兒子,盡管所有人都已經認出那就是亨利。
唉……”
說完這些話,我再次感謝了他們提供的美味晚餐,随後就與之作别了。
門外迎接我的,是刺骨的寒風和蒼白的明月。
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一邊聽着自己倉促的腳步聲,一邊在腦海裡回放當夜慘劇發生的經過,試圖找出其中的時間聯系。
這裡面有種我說不上來的古怪。
我很清楚事情發生的時間,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令我不安。
我們第二次上樓的時候,先敲了門……沒有人回應。
我們解開了封印……打開了門……然後看見了屍體……不,是在這之前的事,我想到哪裡去了……這種古怪的感覺是什麼時候産生的呢……啊,真可恨!就是想不起來!是因為一個動作,一句話,是看到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
算了,這樣絞盡腦汁也毫無用處,等我不再想了,它就會自己冒出來的。
當時我怎麼也想不到,如果我能想明白這一點,就一定能發現那十惡不赦的兇手所使用的手段。
倘若如此,就能避免一樁可怕的命案。
而這樁命案的作案動機也将永遠留在警局的年鑒裡,此話沒有半點虛假!以後,你們就會明白這些話說得多麼貼切,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阿瑟講述完慘案經過時,已經快九點一刻。
他的描述如此精準,我甚至不用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