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我們應該把它放在國旗上,而不是紅五角星。
它就是我們的E.T.。
”
“挺厲害啊,同志。
”他用英語說道。
“還不止這樣呢。
我覺得它在幼體階段就能繁殖,不過我也不敢确定。
”
“你怎麼想起來這些的?”
“我完全不知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人魚會同類相食。
出于某種原因,它有時會吃掉自己的幼崽。
”
“好,好,”伊戈爾說道,不過他的心思已經去了别處,“說到底,我還是對的。
”
“你什麼意思?”
“我的女孩就是洞裡獨一無二的樣本,别處都沒有。
”
“多給我講講。
”
“我最喜歡她的膚色。
鐘乳石的顔色。
”
“你說的是石筍吧?”
“去你的!”
“不過我喜歡你對她的描述。
接着講吧。
”
“她的皮膚感覺脫過水似的,但摸上去又是濕的。
我喜歡她柔順無助的表情。
嘴半張着,嘴唇塗着一層亮晶晶的幹膜,嘴的一邊有一點口水。
她的注視像是露水要滴下,幾乎看不見的淚珠馬上就要落下。
眼睛裡有一種神奇的矛盾性,感覺既不在這裡,又總在這裡。
你看:它們似乎在随着你動。
還有托着纖細脖頸的白色領子。
一張甜美的小臉,她迫不及待地要投入一雙溫暖關切的手——或者放到斷頭台上……她還有未盡的地方。
這方面也和人魚相像。
看到了嗎?她沒有眉毛。
我的姑娘是美麗的幼體,在等待着變形。
”
之前站在我身後的伊戈爾抓住我的肩膀,慢慢把我朝畫面推。
“你仔細看看她耳朵上的耳環。
”他說。
“好……”
“你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
就珍珠。
”
我在玻璃保護罩上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伊戈爾依然按着我的肩膀。
“再仔細看。
”
“我什麼都看不見。
”
“我以前也這樣以為。
等一下,我帶了放大鏡。
”
“你有放大鏡?”
“是啊,我兜裡恰好帶了一支。
”
“你兜裡恰好還有什麼?”
“不關你的事,”他說,“透過它看畫就得了。
”
“我看見了珍珠……”
“珍珠裡呢?”
“影子。
”
“我的媽呀,你眼真瞎!再看。
”
“我不明白。
從類型來看,可能是表現死亡吧。
”
“不開竅,不開竅啊你。
珍珠裡有維米爾的臉!”
他興奮極了。
“你怎麼這麼想?”
“你是說你還沒看見?”
“沒啊。
你就承認吧。
全是你自己編的。
”
“難道不神奇嗎?”
“就算假設有,會不會是當時的慣例?”
“畫家,她的創造者,在她耳朵上的珍珠裡!”他接着說道。
“有人說畫中的女孩是維米爾的女兒瑪利亞,如果是這樣,它确實可以看成是對DNA的最早的象征性描繪。
”我說。
“那就更神奇了!父親與女兒合為一體。
”伊戈爾說。
“不過,也有人說它是另一個人的肖像,或者是習作。
倫勃朗也畫過披圍巾的人。
這家美術館就有一幅。
”我說。
“說她是他女兒的人是對的。
”
“果真如此,你的小姑娘可就把她家老爺子戴在耳朵上了。
”我打趣道。
“告訴我,”他突兀地來了句,“你的耳朵上戴着誰?”
“我不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耳朵上戴着她的創造者,據說是她父親的人的形象一樣。
不過,我們也不知道啊。
又不是人人成天身上都帶着放大鏡。
”
“夏洛克·福爾摩斯就帶。
”
我的肩膀能感到他的手的重量,我的脖頸能感到他輕柔、溫暖的呼吸。
我打了個激靈,小心地挪走他的手,轉身面對他。
“你呢?”我問道,“你的刺青呢?”
“我沒有刺青。
”他答道。
“烏羅什就有。
”
“烏羅什?”
“那個,其實是烙印,他父親留下的污名。
”
“那個男的是殺人犯,不是父親。
”
“你還記得我第一堂課發的問卷嗎?”
“記得,我記得那個蠢問卷。
”重讀放在蠢上。
“哦。
對于課程預期收獲的問題,他的回答是回去。
”
“我聽着有點老氣。
但烏羅什吧,我怎麼說呢,他不是工棚裡最鋒利的工具。
”
“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他不算太聰明。
”
“這麼說不好。
”
“抱歉。
”
“烏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