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什麼的?”
“我不是說了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嘛。
”篠田摩挲着幾天沒刮胡子的臉頰,“那個,簡單點說,是和媒體有關。
”
“媒體?”我略微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聽說媒體探聽到了宮前事件。
”
“哦?”這正是我擔心的。
如果鬧得滿城風雨,有可能對棒球社的活動産生不利影響。
但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不幸,應該不會導緻我們無法參加正式比賽。
“好吧,我六點半過去。
”
“我可等着你啊。
”篠田微微一笑。
由于前幾天被灰藤他們訓了一通,今天的訓練隻能一到五點半就宣布結束。
盡管感到時間有些緊迫,但也無可奈何,隻能寄希望于回家後個人的自主練習。
和隊員道别後,我一個人往車站的反方向走去。
這時,三個女生迎面走來,其中一個抱着天體望遠鏡。
走在最前面的是水村绯絽子。
我不禁停了下來,她也站定了。
“你們先走吧。
”她對另外兩個低年級模樣的女生示意。
那兩人匆匆瞥了我一眼,加快腳步離開了。
“那兩個女生也經常談論你呢。
”目送她們離去,绯絽子靠近我,“她們誇你有勇氣,感歎你肯定是真心愛自己女朋友的。
”
我望着绯絽子。
此時的她睜大了細長的雙眼注視着我,似乎想洞穿我的内心。
“那你怎麼認為?”我問。
“我怎麼認為,與你有關系嗎?”
“沒有什麼關系,隻是想問一下。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
“我也不是不想回答,隻是,有點不理解。
”
“不理解?不理解什麼?”
“你的想法啊。
”绯絽子說,“你的行為确實很勇敢,這我認同。
但同時我也在想,即使你真心喜歡由希子,也未必會做到那種程度吧。
”
我收了收下巴,擡眼看着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僅此而已。
不過好奇怪啊,大家都說你很早之前就和由希子交往了,我倒覺得沒有這種可能。
”绯絽子微微歪着頭,一頭長發傾瀉到肩膀上,“我還聽說了有關圍巾的傳言呢。
大家都說這個冬天西原戴的圍巾,還是去年聖誕節由希子送的呢。
”
我咬着嘴唇,心裡很清楚這回事。
高三二班的一個女生問我由希子送沒送過我什麼禮物,我随口回答聖誕節收到過一條圍巾。
因為那時我忽然意識到,既然我們交往了一年多,要是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有交換過,未免太不自然。
但這個回答确實太草率了。
我理應想到這事會傳開。
而這個冬天我戴的圍巾并非由希子所送。
見我不語,绯絽子慢慢向前走去。
“算了,不追究這種事了。
我先走了。
”
“等一下!”我喊住她。
“還有什麼事?”她回過頭來。
躊躇片刻,我開口道:“由希子是被我連累的。
”
“什麼意思?”
“那個時候我破罐子破摔,等到冷靜下來,由希子已經躺在我身邊了。
事情就是這樣。
”
“哦……”绯絽子微微歪了歪頭,“看來由希子是喜歡你的呀。
”
“可能吧。
”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和我猜想的一緻,這樣我就全明白了。
”說完,绯絽子緊緊盯着我的眼睛深處,“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關于圍巾的事,”我說,“麻煩你不要多嘴。
”
“你覺得我會那麼做嗎?”
“我不知道,所以現在才拜托你。
今後别再提那件事了。
”
“我不會跟任何人講的。
”绯絽子快速轉過身,正打算邁開步子,又扭過頭來,“不知道你打算去哪兒,但如果你不是直接回家,我建議你還是小心為妙。
如今雖沒有先前那麼嚴格,老師們的監視也沒有完全撤掉。
”
“會當心的。
”我做出投降狀。
我邊走邊意識到心裡已踏實不少。
說到底,我還是希望绯絽子能夠明白,我并非對由希子動了真情。
這麼想着,一股自我厭惡的情緒又向胸口湧來。
到達篠田指定的咖啡館比約定時間提早了五分鐘,但那小子已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
說不定他倒是個一闆一眼的男人。
“你說媒體已經有所察覺,此話當真?”落座後點了一杯咖啡,我直入主題。
“我也是道聽途說的。
”篠田說,“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察覺的,據說有雜志社打電話到學校,問能不能告知詳細情況。
當然了,校方隻是裝瘋賣傻。
”
既然學校内部已掀起如此軒然大波,經學生之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