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車禍的事啊。
對此你肯定有一肚子話想傾訴吧?跟我們談談這個就行。
”
“我沒什麼想傾訴。
請你把手拿開。
”
但螳螂那隻瘦骨嶙峋的手絲毫沒有拿開的意思。
“那我隻問一個問題吧。
這次被殺的老師就是害死你女朋友的人,對不對?對此你有何感想?”
“煩不煩啊!”我甩開他的胳膊,走進大門。
那些家夥沒有再跟過來,但一直到我進屋前都糾纏不休地嚷着我的名字。
我拎着書包走進客廳,隻見春美橫躺在沙發上,胸口蓋着一條毛毯,臉色有些發青。
我立即把書包扔在地上,跑到她身邊,雙膝跪地。
“你怎麼了?”
春美面色蒼白地微微一笑。
“沒什麼,不用擔心。
”
“可是……”
“她跑回來的。
”身後傳來母親的聲音。
“跑回來的?”我吃驚地看着春美,“為什麼要跑?”
“她說有人追她。
”
“媽媽,不許說!”
我回頭看着母親。
“誰追她?”
母親臉上略顯躊躇,而後問道:“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嗎?”
“那兩個渾蛋!”
我立刻起身,氣勢洶洶地沖出門去。
但外面已不見螳螂等人,隻有一個住在附近的大媽一邊灑着水,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我回到屋裡,再次跪到春美身旁。
“對不起,都怪我。
”我對心髒脆弱的妹妹低下頭。
“不是哥哥的錯嘛。
”春美笑着說。
“下次那些渾蛋要是還敢來,我一定揍扁他們!”
“不可以啦!”春美撅着嘴說,“那樣就不能參加比賽了。
絕對不可以!”
被還是小學生的妹妹這麼說,我真是無言以對。
我也很清楚自己不能惹事。
一想到事到如今春美還在熱切地期待着我們的比賽,我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能否參加今年的比賽,我着實沒有任何把握。
“啊,對了。
哥哥,你把那本書還回去吧。
”
“書?”
“那本小貓圖冊啊。
”
“哦。
”我忘得一幹二淨。
是啊,該還回去了。
電話鈴響了。
母親拿起聽筒:“您好,這裡是西原家。
”幾句之後,母親變了語氣。
我扭過頭。
“這種采訪……是的,我們無可奉告,所以……是的,不好意思。
”母親挂斷電話,轉過頭看着我苦笑了一下。
“是電視台的人,說想做個采訪。
”
“電視台?”
“剛才也打來過吧?”春美說。
“老有各種各樣的地方打來電話嗎?”我問母親。
“有五六個了吧,基本上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人。
”
我咂了下舌頭。
看來追蹤這起殺人案的各大媒體已對由希子一事有所耳聞,我自然将是衆矢之的。
“要是逮到兇手,事情應該就會平息下來吧。
”母親的聲音裡滿含擔憂。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站起身說道:“我出去一下,晚飯前回來。
”
“你去哪兒?”春美問。
“去還圖冊。
”
去由希子家,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每次都不變的是離她家越近,心情就越發沉重。
這條路還要再走多少次呢?我這麼想着轉過最後一個拐角。
一看到從由希子家的大門走出來的人,我立刻躲了起來。
是螳螂草包二人組—滿臉不快,搖晃着肩膀怏怏而去,看來是剛吃了閉門羹。
我也做好了受到如此待遇的心理準備,來到宮前家。
由希子的母親仍舊一臉僵硬地聽完了我來還圖冊的緣由。
估計沒有機會見到這個人的笑臉了,我暗想。
“不值得勞煩你特意過來。
”她啪啦啪啦地翻着圖冊,說,“既然專程送過來了,那我就收下。
”
“那個,還有……”我咽了口唾沫,“這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麻煩?”
“剛才好像看到有雜志記者模樣的人來過。
”
“啊,”由希子的母親點點頭,“他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完沒了地打電話來。
真不知道是從哪兒打聽到的。
”
“我們家也是,所以我擔心這邊也……”
“就算你擔心……”說了半句,由希子的母親就閉上了嘴。
後面的話我很清楚。
就算我擔心也無濟于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但照現在的狀況,我不可能對這個家—我已故女友家的情況不聞不問。
置若罔聞在我看來是一種卑鄙怯懦。
正當我們陷入尴尬的沉默之時,我身後的門開了。
“我來了……”進門的中年女人一見我在,便停止了寒暄。
“這是哪一位?”她問由希子的母親。
“由希子的,那位。
”由希子的母親剛說出這幾個字,那個中年女人的眼角就吊了起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尖銳的聲音劈頭蓋臉地向我砸來,“你知道托你的洪福,我們有了多少麻煩嗎?隻是個高中生,就對由希子做出那樣的事,竟然還到學校裡大肆宣揚!”
大肆宣揚?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姐姐,不是那樣的。
這個人……”由希子的母親試圖為我辯解,但中年女人面如般若[能樂臉譜之一,表現女性嫉妒面相的恐怖女鬼],繼續滔滔不絕地斥責。
“聽說還向學校抗議了?難道你不明白,那麼做也沒有半點用處嗎?反而讓由希子的事公開,我們還得忍受街坊四鄰異樣的目光。
加上又出了案子,更是招來不明不白的懷疑。
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