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做什麼實驗,卻一天到晚老穿着件白大褂。
“警察找鼹鼠會有什麼事?”我歪起腦袋思索。
鼹鼠是坂上老師的綽号。
“你不覺得奇怪嗎?不管怎麼說,鼹鼠都是這個學校裡最沒有存在感的老頭兒。
也沒聽說他與教古文的禦崎老太有多熟,對他調查取證應該沒什麼用啊。
”
“警察都問了什麼,你沒從鼹鼠嘴裡問出來?”薰對川合說。
“我直接去問不太合适吧,那家夥也知道我是西原的哥們兒。
”川合搔了搔太陽穴附近,“女生去問或許比較管用,那老頭兒是個大色鬼。
”
“單看那長相就知道。
”
我和川合笑出聲來。
“對吧。
所以說,薰,還是你上吧。
你要是不樂意,拜托其他女生去也行啊。
”
“真沒辦法。
”薰說,“那我托個人試試看。
”
“不好意思啊。
”我對她說。
薰莞爾一笑。
近藤推薦的KTV位于一幢幹淨整潔的寫字樓裡。
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這種場所?我有些納悶。
但見大家都見怪不怪,我隻好閉着嘴跟了進去。
“這裡穿着校服也能進來。
”近藤說,“學生還能打折哪。
但不能喝酒,咱就别喝了。
”
“這還用說。
”薰一臉嚴肅,“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誰要是去買煙我可不答應啊。
吉岡,你這家夥身上沒帶着吧?”
“沒帶,我也為棒球社着想嘛。
”吉岡認真的樣子很滑稽,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
進去之後,我們每人隻喝了一杯軟飲料,剩下的就是扯着嗓子一個勁兒地放聲高歌。
近藤把一百元的硬币像輪盤賭的籌碼一樣堆得老高,然後一個個投入點歌機。
怪不得最先提議唱歌,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有的歌他甚至不看詞也能張口即來。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吉岡的歌技真是糟糕透頂,單聽那回聲,簡直像一頭黑熊在對着深井咆哮。
但多虧那個家夥鋪墊,我才得以毫無壓力地唱了幾首。
川合水平一般,楢崎薰則是實力派偶像歌手的水準。
兩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久違的能夠忘卻煩惱的兩個小時。
“哇,真痛快啊!看來我是上瘾了,還遠遠沒有唱夠呢。
”吉岡緊攥着話筒,說的話令人毛骨悚然。
“這家店還沒有被學生指導部盯上,随時都可以來唱。
”近藤肯定地說,“有點名氣的連鎖店,那些渾蛋老師都會時不時搞個突擊檢查。
”
“真的?”吉岡瞪圓了眼睛。
“嗯。
我一個朋友剛出店門,就看到禦崎老巫婆站在眼前。
”話一出口,近藤立刻反應過來,看着我說:“不好意思,提了不該提的名字。
”
“沒關系,别介意。
”我強裝笑臉,但氣氛多少有些尴尬。
“那個老太婆啊,”吉岡深有感觸地說,“怎麼會是那個德行?我真懷疑她那種嚴格是不是已經算是病态了。
”
“大概她就是那樣的性格吧。
”近藤說,“肯定有潔癖,或者是個偏執狂。
”
“嗯,很有可能。
”
這是個不受歡迎的話題。
大家正準備回家時,川合一正突然冒出一句:“我去參加守靈儀式了。
”
一時間,我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便看着他。
大家也都朝他投去目光。
“禦崎的守靈儀式。
”川合說,“我還是瞞着你們去了。
”
“為什麼?”薰代表大家質問道。
“說不清。
總之,即使再對那個女人恨之入骨,她一死我們也不能拿她怎樣了。
所以,我就想着至少假裝上香的樣子,對着她的遺體發上一通牢騷。
”
我感到震驚。
對啊,原來也可以抱着這種目的去參加守靈儀式,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或許因為他是真心實意地喜歡由希子,才會産生這樣的想法。
我卻完全想不到。
我一心以為,既然是仇人的守靈儀式,不去才是理所當然的。
“那時候我才聽說,”川合繼續說道,“那個女人年輕的時候,也有人勸她去相親,但她都拒絕了。
她說自己打算為教育事業獻出畢生精力,而結婚會成為絆腳石。
還有,從學生時代起,她就宣稱自己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教師。
”
“哎?”吉岡歪起嘴。
“後來那個女人一直獨居。
死後她的家人去她的住處一看,女人該有的東西一件都沒有。
沒有梳妝台,化妝品也隻有最基本的幾樣。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書多得出人意料,聽說其中還有她整理的剪貼簿和文件夾。
最像樣的就是書桌上的文字處理機了。
打開開關,屏幕上還有剛出到一半的古文試題,内容是《方丈記》。
可能她本打算回到家後繼續寫吧。
”
“雖然聽說回到家還工作的老師不在少數,”近藤插嘴道,“但一想到她被殺之前還在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