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棒球社的訓練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川合,然後和他一同前往ROM&RAM。
這家咖啡館隻是在空蕩蕩白乎乎的空間裡安放了幾套桌椅而已,毫無親切感可言,而且店面的一部分還被辟成了OA機器的商品展覽室。
怪不得叫ROM&RAM呢,我恍然大悟[OA機器指辦公自動化機器,包括傳真機、多功能電話機、電腦、文字處理機等;ROM,隻讀内存;RAM,随機存取存儲器。
]。
一個穿藍色制服的年輕女孩正在教一個不知哪兒來的老頭兒使用文字處理機。
女孩言談舉止倒還恭敬,但從一些細節動作上可以感覺出,她根本瞧不起這個客人。
真是讓人厭惡。
難道僅僅與電腦沾點邊,就以為自己從事了一項多了不起的工作嗎?
我說出心中想法,川合一正立刻苦笑起來。
“你排斥高科技可是出了名的。
”
“并不是排斥,隻不過看不慣生産商那種盈利至上的做法。
在不必要的地方也裝上什麼莫名其妙的IC裝置,還以為這樣可以讨好顧客。
”
“而且還産生了公害,對不對?這是高一做過的自由研究課題嘛。
”
聽川合這麼一說,剛要湧上腦門的血頓時退了回來。
我和川合高一時同班,自由研究也分在同一小組。
“算了,反正也無所謂。
”我喝了口水。
可能是這兒的飲料要比純粹的咖啡館便宜,幾乎所有桌子前都坐滿了剛剛下班的客人。
在地理位置上,這兒差不多剛好在學校和我家的中間。
“這家店實在太吵了,讓人無法靜下心來。
”環顧一圈店内的情形,川合發表感想,“這地方倒是比較适合密談。
”
“我覺得也是。
”我表示贊同,往四下瞟了兩眼。
人流進出的确相當頻繁。
“那家夥真知道兇手是誰嗎?會不會隻是在耍你?”
“很有可能。
”我笑了一下,“不管怎麼說,誰讓我現在是全校學生矚目的焦點呢。
免不了有惡作劇,還經常有騷擾電話打到我家。
”
“騷擾電話?什麼樣的?”
“什麼樣的都有。
”我跟他列舉了幾種類型。
“還真有這麼讨厭的東西!”川合皺起眉頭。
“這次如果不是惡作劇,”我喝了一口咖啡,“對方果真知道兇手的身份,直接告訴警察不就好了,為什麼偏偏要告訴我?”
“會不會有什麼不能對警察直說的難言之隐?”
“比如……”
“比如……”川合不做聲了,過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
“八成還是惡作劇吧,想想看的話。
”我拿出那封信,“要是那樣,我不上他的當就好了。
”
在信的最後,寫着日期和“告密者上”幾個字。
但日期并不是今天,而是昨天。
也就是說,這封信昨天就放到了我的鞋櫃裡。
而我沒有查看專放運動鞋的上層,所以沒有注意到。
盡管承認存在惡作劇的可能,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要是昨天就發現了這封信,事态的發展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看來最近應該多留意鞋櫃,我想,說不定還會有信放進來。
“有一點我比較在意,”川合嘟囔道,“難道是巧合……”
“什麼?”
“這封信和水村的案子。
昨晚八點,不正好是水村案發生的時間嗎?”
“啊……”一個念頭從我腦海中跳了出來,起先模模糊糊,繼而逐漸清晰,“原來是這樣!”我咬着嘴唇,“這是個陷阱……”
“啊?”川合緊蹙雙眉。
“這封信是個陷阱,錯不了!”
“什麼意思?”
“按這封信的指示,我昨天應該會來這裡。
假如對方沒來,而約好的時間是八點整,那即便我等到八點十分就回去,到家也應該差不多八點四十了。
這和昨天的時間基本一緻。
另一方面,學校那邊發生了案件,警察肯定會來調查我的不在場證明。
但就算我說來了這家店,也無法證明。
”
川合“啊”地叫了一聲。
“原來耍這個把戲是為了消除你的不在場證明。
”
“正是。
”我晃了晃手裡的信,“寫這封信的人哪兒是要好心告訴我兇手的真面目,根本就是想陷害我為兇手。
”
“這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