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開始,水村绯絽子來上學了。
這件事一大早就傳播開了,引起了軒然大波。
然而,不知是該說不可思議還是理所當然,案件屬自殺未遂的謠言并未繼續擴散。
應該是她本人否認了這種說法,我暗自猜測。
這樣就隻剩下意外和殺人未遂兩種可能了。
大家多半都持同樣的看法,連那些傳播謠言的學生,語氣也比之前嚴肅了幾分。
據說媒體對此事也有所耳聞,幾名學生在上學途中接受了采訪。
有意思的是,周圍人看我的目光略微發生了變化。
比起禦崎被殺那會兒,明顯可以感覺到懷疑的成分有所減少。
但局外人應該不知道我有不在場證明。
不難想象,他們可能意識到,鑒于殺人案與殺人未遂案連環發生,懷疑平日裡與自己在同一課堂裡學習的同伴太不現實。
灰藤的課結束之後,我借去衛生間的空當往一班教室裡瞅了一眼。
幾名男女學生正圍在水村绯絽子身邊,哇啦哇啦說個不停,而水村绯子隻是不時露出一絲從容不迫的微笑。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移向我這邊。
我始料未及,沒能及時将腦袋轉回來。
大約有一秒,我們四目相對。
我慌忙移開視線,快步走開。
這次目光交彙從效果上來看也并非壞事,因為它提醒绯絽子記起了我的存在。
午休時看到我在樓頂,她也沒顯得十分意外。
“果然在這兒呀。
”和上次相仿,她按着長發向我走過來,“我猜你就在這兒。
”
“我也料到你這家夥肯定會上來的。
”說完,我立即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你說過不讓用‘你這家夥’的。
”
绯絽子嘴角浮起一抹輕笑。
“你應該有話要問我吧?”
“太多了。
”我說,“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
”
“那你知道多少?”
“很少一部分。
”我把從天文社女生那裡聽來的告訴了她。
“大緻就是那樣了。
基本上沒什麼好補充的。
”绯絽子說道。
“你來樓頂拿圓珠筆……”我說,“之後的事,那個女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之後當然立即回活動室了呀。
”绯絽子說,“然後就喝下了咖啡。
”
“那個時候房間裡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沒注意。
過了沒多久,我就感覺困得要命。
這是怎麼了啊?我心裡還在納悶,決定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兒。
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頭痛欲裂,還想嘔吐。
”
“會不會是咖啡裡面被人摻了安眠藥?”
“我猜可能是那樣。
警察也問過我,那天是否有人在活動室裡吃過藥粉。
聽說咖啡杯旁邊撒落了一些安眠藥的粉末。
”
“原來是這樣。
”我點點頭,心想這下确鑿無疑了,“看來果然是有人企圖害你。
”
绯絽子透過鐵絲網俯視操場,籲了一口氣。
“不知道。
”
“不知道?這不是明擺着的嗎?要不怎麼會随便往你的咖啡裡摻安眠藥,還擰開了煤氣栓?”
“這種事我怎麼知道!”绯絽子突然大聲喊道,右手仍抓着鐵絲網,“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的确,這種事不可能平白無故發生。
可是,你說又是誰,出于什麼目的要置我于死地呢?”
“你想到什麼沒有?”
“沒有。
”她回答,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估計與殺禦崎藤江的可能是同一人。
警察多半也這麼想。
”
“誰知道呢。
”绯絽子把頭略轉向我,“難道這次你也遭到懷疑了?”
“起先被懷疑過。
”
“起先?”
“警察查過我,但我有相當可靠的不在場證明。
在你遇險時,我正和川合他們在KTV裡唱歌呢。
”
“唱歌?”刹那間,她眉頭鎖起并閃過一絲懷疑的神色,但随即輕輕點了點頭,“哦,是嗎?原來你們去唱歌了。
”
“算是躲過一劫,差點中了蹩腳兇手設下的圈套。
”
“圈套?”
“沒什麼。
”我決定先不把在鞋櫃中發現信的事告訴她,“另外,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那天晚上,灰藤露過一面之後就馬上回去了?”
“灰藤老師?嗯,是啊……老師怎麼了?”
“警察好像在懷疑那個家夥。
”
一聽到“警察”,她的臉色略微起了變化。
“為什麼警察會懷疑老師?”
“誰知道。
”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灰藤老師不可能是兇手。
”
“喲,你倒是蠻肯定。
”
“因為老師有不在場證明。
我遭遇不測的那天晚上,老師去看牙醫了。
”
“牙醫?這你怎麼會知道?”
“他來醫院探望我的時候說的,還說所以很晚才得到這個消息。
”
絕對可疑!時候挑得也太好了。
“哪兒的牙醫?”
“我知道得可沒那麼清楚。
”绯絽子搖搖頭。
正在這時,樓梯間裡上來一對男女。
看到我們,那兩人神情略顯失望。
看來把這裡當作幽會場所的不光是我們。
“你要問的就這些?”绯絽子問道。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由希子遭遇車禍時,現場隻有禦崎嗎?你沒聽灰藤說還有别人?”
聽到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