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藤井不太清楚雜賀究竟為什麼那麼想要錢。
從打扮來看,也不像奢侈的人。
體格敦實,眼睛與眉毛的間隔很窄,完全是那種南方人的雕刻般的臉形。
略微凹陷的眼睛深處,似乎隐藏着某種東西。
那家夥是嫌犯?不會吧——
可藤井并不覺得奇怪。
雖然對雜賀并不太了解,可藤井還是覺得,那家夥倒也有可能做這種事。
他無疑具有這種潛質,完全幹得出來。
電視上,記者正采訪航空專家。
“如果不能查明嫌犯究竟是用何種方法來進行遠程操縱,這個問題還是很難的。
”對于能否移開直升機的問題,年紀較小的學者回答道。
遠程操縱?
藤井想起曾從雜賀口中聽到過這種話。
雖然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但他的确曾經說過:“再過一段時間,這種核電站内的工作就會全部交給機器人。
到時候我們就沒用了。
”
一個同伴笑道:“你是說讓鐵臂阿童木來幹?真服了你。
”
雖然受到嘲笑,可雜賀毫不生氣,心平氣和地繼續說道:“很多保養檢查等工作都已經交給機器人了。
不是鐵臂阿童木,隻是在遠程操縱下工作的機器人。
不,不久之後,恐怕連遠程操縱也不需要了。
機器人會用自己的眼睛判斷的。
”
“自己的眼睛?唔,你那機器人長的是什麼眼睛啊?”
“各種各樣。
就像人類一樣,既有可感知普通光的,也有可感知熱産生的紅外線的。
到時候連暗處都能看清,就沒必要為機器人安電燈了。
就這樣,根據眼睛看到的信息來改變工作狀态。
”
“哦,了不起。
”
藤井漠不關心地聽着對話,隻是暗暗好奇他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呢,然後就忘掉了。
最好把這件事告知刑警,他想。
可他最終還是沒把手伸向電話機。
隻是覺得麻煩,并沒有别的理由。
室伏離開藤井家,回到停在路邊的車前時,關根正好從電話亭出來。
“跟本部聯系了嗎?”
“聯系了。
說是立刻派人調查自衛隊的退役者名單。
”
“是嗎?聽到雜賀是原自衛隊軍人,本部那邊似乎也有勁頭調查了。
”
“是啊,如果是前自衛隊軍人,成為直升機專家的可能性就有了。
說不定,還真的跟直升機的研發有關呢。
”
核電站工人、參加過簽名運動、無線電發燒友,還是前自衛隊軍人。
光是這幾項條件就讓本部無法不行動起來,室伏想。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室伏盤算着。
調查自衛隊軍人的退役名單恐怕也沒什麼用。
就算确認了雜賀其人,也幫不上任何忙。
因為根本就不能指望那名單上記錄着雜賀現在的去向。
“雜賀在長濱市的住處,現在已要求滋賀縣警協助調查了。
”關根仿佛讀透了室伏的内心,“因為可能會使用别人的名字,恐怕要花點時間。
”
“長濱……”在這種局面下,讓外地警察逮住雜賀實在太可惜了。
室伏對關根說道:“好,我們也直奔長濱。
”
關根微微一笑。
“可股長說希望我們接下來能去一下小濱。
”
“小濱?幹什麼?”
“據說已得到情報,說是一直沒能掌握具體行蹤的一名反核電團體的領導人似乎正在小濱市的親戚家。
法國來的核燃料被運到青森時,他就曾發起過激的遊行示威。
所以,希望我們去核實其下落。
”
“這種事情,讓當地警察去不就行了?”
“可當地也是人手不夠啊。
反正我們都到這兒了,股長也說讓我們去。
”從現在的所在地三方來說,的确,這裡距離小濱還不到二十公裡。
“笨蛋。
那種人怎麼可能是嫌犯。
”
“可雜賀也不一定就是嫌犯啊。
”
“知道了。
給我車鑰匙,我一個人去。
至于你,小濱和大飯,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
“依照室伏前輩的駕車技術,恐怕還沒到長濱,直升機就已經掉下來了。
”說着,關根打開駕駛席的門,鑽進老式卡羅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