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與那個男人分手後,由于他的活動,她被從重機事業本部調到了飛機事業本部。
對于一名女職員來說,這種工作調動是罕見的。
她的工齡能達到十年,也有跟那個男人賭氣的成分。
這些三島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
因為他什麼都沒問——淳子想起大約一年前的事來。
在職工食堂裡,她突然遇到了因出差來飛機事業本部的三島。
還在他所屬的設備開發事業本部隸屬于重機事業本部的時候,由于部門比較接近,兩人就已經是見面時會打招呼的關系。
“怎麼,躲到這種地方來了?”這是他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從“躲”這個字,淳子猜測他大概已知道自己調動的原因,可聊起來後才知道似乎并非如此。
“你突然就不見了,我一直在擔心。
我想大概是調到哪裡去了吧,就不由自主地打聽起來。
”
“問問部門的人不就行了?”
“那倒也是,可這樣總有點怪吧。
好像别有用心似的。
”
事實上,他當時是否别有用心,直到現在她也不清楚。
大概沒有吧,這是淳子的想法。
她一直認為,就是這次邂逅後,兩人自然地親密起來。
關系加深的理由就是他對她以前的事毫不追問。
她也從不過問他的事。
雖然從某種意味上說很寂寞,不過這樣倒也很舒心。
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莫非跟那件事有關?
那是一個多月以前,三島求淳子做一件奇怪的事。
說是希望她塗改一下技術大樓的出入管理表。
六月九日和七月十日有三島的名字,希望能改成别人的名字。
“兩次都是用自動鉛筆寫的,你能不能把那個擦去,用圓珠筆改寫一下。
誰都行,最好是經常去飛機事業本部的人。
不過,如果是去得太頻繁的人,恐怕會有人覺察到筆迹不同。
具體的就交給你了。
”
“是不是把ID卡借人了?”
“啊,沒錯。
你能答應嗎?”
“唔,我想辦法試試。
”
至于把卡借給誰了,名字那樣留着為什麼就不行之類,淳子一句話都沒問。
她仍遵守着兩人間默認的規則。
隻不過,從這時候起,她就産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三島會不會正涉足某個危險世界呢?
莫非跟那次改寫管理表的事有關?
還有一件事情令她擔憂。
就是六日會有貨物送到。
那也是一個奇怪的請求。
貨物究竟是什麼呢?
直接問三島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手機号碼也知道。
可她還是猶豫了。
他肯定會用自己俨然在北海道或東北的語氣跟她說話。
該怎麼應對他才好呢?如果自己诘問他說那兒其實就是美濱,結果将會如何呢?什麼用都沒有。
隻能是兩人的關系告吹,也許還會斷送他正在考慮的事情。
她害怕自己的電話會毀掉什麼。
她越來越确信三島會在八月八日做一件事情,但她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認:那絕不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究竟可不可以就這樣按計劃去旅行呢?她開始猶豫。
如果中止,有可能會斷送三島的計劃。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怎麼也不想出發。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一個折中方案。
晚一天去旅行。
如果出發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就安心了。
她立刻向旅行社申請了變更,對方答複說正好有從小牧起飛經由關西機場的航班。
就這樣,她迎來了今日的出發。
今天早晨,她在家裡就得知了新陽事件。
事件的影響太大了,淳子無法把它跟自己聯系起來。
她隻能極其單純地旁觀。
窒息般的打擊襲來是得知遭竊的直升機屬于錦重工業的時候。
據稱還是從第三機庫被盜的。
而前天她受三島之托搬運的貨物正是在第三機庫後面。
還有核電站的事。
似乎怎麼都能跟三島扯上關系。
莫非他一直謀劃的事情就是這個?
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不可能。
他不可能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事。
這隻是偶然巧合。
他知道事件後肯定也會大吃一驚。
可是——
盡管十分猶豫,可她還是拉着旅行箱趕往機場。
雖然沒有一點心思去旅行,可她也想不出除此之外還能幹點什麼。
到達機場後,她連飯都沒吃,一直待在到達大廳的電視前。
她決定先看一下事件的進展,酌情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可是,單就此前看到的事件經過,她并沒找到一點可以确定三島跟事件無關的證據。
反倒有件事更讓她感受到三島的影子。
那就是合作營救孩子。
他一直帶在身邊的照片在大腦中浮現出來。
她終于忍不住,決定打一個電話。
她甚至下了決心,即使因為這個電話而分手,那也沒辦法。
可是,電話打不通。
手機似乎關機了。
她猜測了一下關機理由,卻猜不出來。
她再次返回到達大廳,不由得目不轉睛地凝視起電視畫面,直到剛才。
距離登機手續的截止時間還剩五分鐘。
“隻剩五分鐘了啊?”機場警察牧野看着表喃喃道。
他跟同事清水一起站在辦理登機手續的櫃台旁,就像機場工作人員似的。
他們緊盯着前來辦理登機手續的旅客,可是,幾乎所有的旅客都是來辦理一小時之後才起飛的飛機手續的。
跟國内線不同,這裡沒有人等到臨起飛才慌慌張張地趕到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