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逃。
太平軍獲得了巴清德軍遺棄的大量武器和糧食。
不過即便如此,太平軍也已無路可走了,他們隻能前進,不能退縮。
七月下旬,靠近新墟的莫村遭清軍進攻,一個名叫黃以鎮的人臨陣退縮。
楊秀清傳天父聖谕:“黃以鎮屢違軍令,雲中雪下罪難容!”雲中雪是太平軍術語,即劍的意思。
黃以鎮被殺。
天父的命令,誰也不能反對。
馮雲山雖覺得這樣太殘酷,但他不僅不敢說出口,連表情也不敢流露出來。
當人們意氣消沉,對前途感到悲觀絕望時,耶和華的聖谕以雷霆萬鈞般的力量震撼着人們的靈魂,使人們振奮。
現在太平軍被圍,生死存亡時刻,“天父下凡”實是個起死回生的辦法。
這點馮雲山不能不承認,他并不反對處死黃以鎮,而是對采用“天父下凡”的方式感到疑慮。
黃以鎮被處死後,馮雲山轉身背沖着楊秀清,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這種辦法必須要盡快改正。
天父下凡應當隻在激勵軍隊、鼓舞人心這等涉及大局的問題上才能運用。
像處死某個特定人物這種基本問題,恐怕沒必要借助耶和華的神谕。
這麼做太過了。
清軍分前後兩路,前軍由烏蘭泰率領,後軍由向榮、巴清德指揮。
向榮與巴清德集中攻打紫荊山門戶——風門坳。
清軍的火炮在戰鬥中發揮了威力,韋昌輝的弟弟韋志先中炮陣亡。
由于風門坳被清軍占領,太平軍通往紫荊山的道路已被堵住。
太平軍可能全軍覆沒。
清軍後路軍奪取了風門坳,整頓隊伍,準備一口氣沖進金田。
前路軍在武靖江南岸的思盤設立了指揮部,布下夾擊太平軍的陣勢。
太平軍雖準備了北逃的路,但必須要找到機會才能秘密逃脫,此時若在敵人面前公開走“密道”,恐怕在逃跑前就會全軍覆沒。
太平軍一籌莫展。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清軍前路軍絲毫沒有出擊的意思。
“又鬧别扭啦!”向榮一臉鄙視。
他想乘勝制敵于死命。
他一心以為前路軍會進攻驚恐萬狀的敵人,可卻沒有一點動靜。
後路軍各指揮官歪着腦袋,迷惑不解,将士們也莫名其妙。
“到底怎麼搞的?”有人突然感到疲憊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願起來了。
“哼!原來是……”向榮終于識破了烏蘭泰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盡管晚了些,但他不會看錯的。
在思盤前路軍指揮部裡,烏蘭泰撇着嘴巴,嘴角帶着奇異的微笑。
現在前路軍若出擊,太平軍将全軍崩潰。
賽尚阿就會向北京報告,說向榮以破竹之勢攻破匪軍,奪取風門坳,并借勢搗毀金田匪軍老巢。
首功算向榮的,前路軍不過作為陪襯,沾了他人的光。
“不幹!給别人當陪襯,絕不幹!要立功,得靠自己!”烏蘭泰心想。
有人這樣寫道:“諸帥忌向(榮)之濘功,不肯策應,終不能克。
”不僅烏蘭泰,他下面的将領達洪阿、開隆阿、李能臣、王錦繡等都帶着同樣情緒。
太平軍處于生死關頭,拼命加強防守,清軍很快便失去了進攻時機。
賽尚阿是過來人,自然早就覺察出個中因果。
“前途多難啊!”賽尚阿不高興地噘着嘴巴,“他們既那樣打算,咱也有自己的打算,走着瞧吧!”
清軍将領一味擔心别人建立功勳,彼此互相牽制。
風門坳之戰一周後,烏蘭泰試探性地進攻新墟,向榮也進軍紫荊山。
太平軍要南下,必須渡過武靖江。
他們開始拆除新墟的民房。
民房一間一間地拆,裝作秘密的樣子,拆下的材料被編成木筏子,這工作也不是公開進行。
但若從對岸注意觀察,也可大體看出是在幹什麼。
“在編木筏子啊,是打算要渡江吧,一幫外行,我來領教領教他們的本領!”烏蘭泰冷笑一聲,一臉鄙視。
他太過自信,過于輕敵。
他覺得,若是自己秘密編木筏,自然要想些更好的辦法,哪能這般隻管鑽頭,不顧屁股。
烏蘭泰始終也沒意識到對方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密切注意江面!”烏蘭泰提醒部下。
新墟的太平軍終于恢複了生氣。
理文和新妹已經回來,沿途一切已準備就緒。
大軍計劃八月十六日借月光轉移。
即便清軍在八月十五的中秋宴會上喝得爛醉,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松偵察。
他們不僅會看天空的月亮,還會向太平軍陣營裡瞅上幾眼。
所以太平軍決定将一千精悍将士留到最後,不時出來活動,迷惑敵人。
清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