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她就跟着活下來的那個過了。
就是那會兒,我猛地對那男的起了殺心。
(陰險地興奮着)
說到這兒,你們肯定以為俺是個比你們更加兇殘的人了,是吧?可是,這是因為你們沒看到那女人的臉啊。
尤其是沒看到那一瞬間,她眼眸中的迷人火苗。
俺跟她四目相對的當兒,心裡就想,就算被雷劈死,俺也要她做俺的老婆。
要她做俺的老婆——當時俺的心裡,就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這可不是你們想的那種肮髒的色欲,要是那會兒俺除了色欲之外沒别的念想的話,早就一腳将她蹬開,逃之夭夭了,那男的也不至于用鮮血來染紅俺的長刀。
可是,在那個昏暗的竹林裡,在俺死死盯着那女人臉蛋的一刹那,俺就拿定了主意:不殺了那男的,絕不離開此地。
不過,即便要殺死那男的,俺也不想用卑鄙下流的方法來殺他。
俺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告訴他俺們一對一地白刃交戰。
留在樹根那兒的繩子,就是那時落下的。
那家夥面無人色,拔出了一把寬厚的長刀來,一聲不吭地朝俺憤然撲來。
結果怎樣,現已用不着多說了。
總之,在第二十三個回合,俺的長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第二十三回合——請别忘了,僅憑這點,俺至今還暗暗為他叫好。
因為在普天之下的男人中,能跟俺鬥過二十回合以上的,隻有他一個。
(快活地微笑)
那家夥一倒地,俺就提着血淋淋的長刀,回頭去看那女子。
可是,你猜怎麼着?那女子不見了,她逃到哪裡去了?俺去杉樹林裡找了,不見人影。
滿地的竹葉上,也沒有一點蛛絲馬迹。
俺側耳靜聽了一下,除了那男人喉嚨裡發出的最後的出氣聲,什麼都沒聽到。
說不定那女子在俺們剛動手的那會兒,就鑽出竹林,到外面去找人幫忙了——想到這兒,俺就覺得弄不好這回要輪到俺送命了。
于是就撿起那家夥的長刀、弓箭,趕緊折回原先的山路。
女人騎來的那匹馬,還安安靜靜地在那兒吃草呢。
後面的事情,說了也沒什麼用,就不啰唆了。
隻是那人的長刀,在進入京城之前俺就已經脫手了。
俺要招的,就是這些。
俺早就知道,俺這顆腦袋遲早要挂在楝樹的樹梢頭,你們就處以極刑好了。
(氣概昂然)
女人在清水寺的忏悔
那個穿藏青色水幹的漢子玷污了我之後,就瞅着我那被綁着的官人發出一陣嘲笑。
我家官人心裡一定憋屈透了,可不管他怎麼掙紮也無濟于事,隻會讓繩子在肉裡吃得更深。
我連滾帶爬,不由自主地就跑到了官人身邊。
哦,不,是想要跑到他身邊去。
可那漢子猛地一腳,将我踢翻在地。
就在一刹那間,我看到官人眼中閃爍着一種無可名狀的光芒。
無可名狀——直到現在,隻要我一想起他那種眼神,就禁不住渾身發抖。
雖說官人他開不了口,可他在那一刹那的眼神中,已經将他的心意傳達給我了。
他眼裡閃爍着的,既不是憤怒,也不是悲哀,而是對我的鄙視,是冷酷的寒光。
我覺得這種目光給我的打擊,比那漢子的腳踢更令我難以忍受。
我情不自禁地狂叫了一聲,就暈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總算恢複了知覺。
可當我定睛一看,那個穿藏青色水幹的漢子已經沒影了,隻有我家官人仍被綁在杉樹根上。
我吃力地在滿是竹葉的地上坐起來,仔細地看着官人的臉。
可官人眼裡的神色,跟剛才一模一樣,依舊是那麼冷酷,充滿着鄙視,并且還從其底層透露出一種厭惡之色。
羞愧、悲哀、氣憤——簡直不知該怎麼形容我當時的心情才好。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朝官人身旁走去。
“官人,事已至此,為妻已無法再跟您一起過日子。
為妻已拿定主意,打算一死了之,可是您也得死,因為您看到了為妻的醜态,為妻就不能讓您獨活在世上了。
”
我拼盡全力,說了這幾句話。
即便如此,官人他也還隻是用十分厭惡的眼神看着我。
我肝膽欲裂,強忍着,去找官人的長刀。
可是,竹林裡别說長刀,連他的弓箭也找不到了,許是給那強盜拿走了吧。
幸好還有那柄短刀,正掉在我的腳邊,我舉起短刀,再次對官人說道:“官人,為妻來取您的性命了。
您放心,為妻即刻便随您而去。
”
我家官人聽了這話,嘴唇才終于動了一下。
當然,他的嘴裡塞滿了竹葉,發不出聲音,可是我看了他的嘴型,立刻就明白了他要說的話。
官人依舊對我滿懷鄙視,他說的是:“殺了我!”我幾乎是在神志不清的狀态下,“噗嗤”一聲,将短刀紮進了官人那身藍色水幹下的胸脯。
那時,我許是又暈了過去。
等我終于能看清四周的時候,見官人依舊被綁着,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