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存在價值分毫無損。
妻子患有歇斯底裡症,往往會讓其丈夫發瘋抓狂。
就富田博士而言,則是使夫妻關系越來越糟,直至最後釀成如此慘禍。
這樣的推理,應該也合情合理吧。
“然而,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一個疑難問題尚未解決。
就是我一開始提到過的,從死者懷裡發現的那封遺書。
因為經過仔細辨認,發現那上面的字,确實出自博士夫人親筆,這一點毫無疑問。
夫人為什麼會寫出這種言不由衷的遺書呢?對于黑田刑警來說,這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難關。
他自己也說過,這件事曾讓他大傷腦筋。
然而,在他費盡心機之後,終于發現了幾張皺巴巴的用來練字的廢紙。
也就是說,富田博士曾在廢紙上臨摹過夫人的筆迹。
其中有一張是夫人在外出旅行時寫給富田博士的信,兇手正是以此為‘字帖’來練習妻子的筆迹。
真可謂是處心積慮。
據說那些廢紙都是黑田刑警在富田博士書房的字紙簍裡發現的。
“黑田刑警由此而得出的結論是:富田博士想要清除平日裡的眼中釘、肉中刺;愛情道路上的絆腳石,難以忍受的歇斯底裡狂——也就是他的夫人。
并且要以絲毫無損其博士名聲的方式來加以實施。
于是,他便處心積慮,以服藥為名讓夫人喝下了某種毒藥。
毒死夫人之後,他就穿着那雙平口皮鞋,扛着夫人出後門,将她放到了鐵軌上。
随即又在她懷裡塞入那封早就預備好的、煞有介事的遺書。
等到被人發現遭受火車碾壓後,這個大膽的兇手再故作驚慌地跑到現場,整個過程就是這樣。
為什麼富田博士不提出離婚而要行此險道呢?某報紙對此做了如下解釋——估計是記者自己的理解。
一共有兩條:第一是不忍辜負已故老博士的情誼,唯恐人言可畏;第二,對于心狠手辣的富田博士來說,這一條可能是最主要的理由,那就是他還觊觎着博士夫人從父母那裡所繼承的,并不龐大的财産。
“由此,富田博士被警察帶走,黑田清太郎大出風頭,報社記者有了意外的收獲,學界則爆出了天大的醜聞。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社會上已傳得沸沸揚揚。
也難怪,這确實是一個離奇曲折、極富戲劇性的案子。
”
說完之後,左右田端起跟前的杯子,一口喝了個精光。
“雖說你看到了現場,對這個案子十分感興趣,可還真沒想到你調查得這麼詳細。
可要說起來,那個叫黑田的刑警,真是聰明絕頂,簡直和警察的形象有點不相符了。
”
“嗨,怎麼說呢,也就是個小說家而已吧。
”
“哎?哦,對啊,是個出色的小說家。
應該說,他的創造性工作,比小說更加生動有趣。
”
“可我覺得,他也僅僅是個一般的小說家而已。
”左右田說着,将手伸進西裝馬甲的口袋裡摸索着什麼,臉上卻浮起了嘲諷的微笑。
“什麼意思?”松村在香煙的缭繞煙霧中,眨巴着眼睛反問道。
“我是說,黑田或許是一位小說家,可不是一位偵探。
”
“為什麼?”松村像是吃了一驚,用一種期待奇迹發生的眼神望着對方。
左右田從西裝背心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片,放到了餐桌上。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他說道。
“這又怎麼了?這不是PL商會的收據嗎?”松村頗覺奇怪地反問道。
“是啊。
是在三等快車上租用枕頭時,所付的四角錢的收據。
這是我在火車碾壓現場,無意中撿到的。
我要憑借這張收據,為富田博士做出無罪的申訴。
”
“開玩笑,這怎麼可能?”松村嘴上這麼說,卻也并非絕對地加以否定。
聽他的口氣,他也處于半信半疑之中。
“其實也用不着什麼證據,富田博士本來就應該是無罪的。
像富田博士這樣的人物,怎麼會為了一個歇斯底裡的女人而葬送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大好前途呢?隻有傻瓜才會這麼想。
但富田博士可是屬于全世界的人物,是全世界屈指可數的大人物。
松村君,其實我今天要坐一點半發出的火車,去造訪富田博士家。
盡管博士不在家,但我可以向他家的其他人打聽一些情況。
”說着,左右田看了一眼手表,取下了餐巾,站起身來,“想必富田博士自己也會為自己的清白辯護吧,同情富田博士的律師們也會為他辯護的。
而我所掌握的證據,是其他人所沒有的。
什麼?你要我和盤托出?少安毋躁,還請稍稍耐心等待一下。
因為我的推理尚有一絲縫隙,必須再做一些調查才能保證天衣無縫。
為了彌補這一絲縫隙,我現在必須告辭一會兒,出一趟遠門。
服務生,請幫我叫輛車來。
好吧,我們明天還在這裡見面。
”
第二天,在某某市據說是發行量最大的晚報上,刊載了一封長達五欄的讀者來信,标題是《我證明富田博士無罪》,署名為左右田五郎。
内容如下:
我已将與此文内容相同之報告呈遞于審理富田博士案之預審判事某某氏。
想必僅此亦已足夠,然顧慮到萬一該氏有所誤解,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