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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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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篇以長文為主,内容幾乎全是有關堯、舜、禹、湯、孔子百裡奚等三代賢王和春秋賢人的事迹,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

    但一般讀者讀來較為生澀,全篇原文共9章,本書除9·5“君權誰授”為全章外,前面3章均為節選。

     人少,則慕①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②;有妻子,則慕妻子;仕則慕君,不得于君則熱中③。

    大孝終身慕父母。

    五十而慕者,予于大舜見之矣。

     【注釋】 ①慕:愛慕,依戀。

     ②少艾:指年輕美貌的人。

     ③熱中:焦急得心中發熱。

     【譯文】 人在年幼的時候,愛慕父母;懂得喜歡女子的時候,就愛慕年輕漂亮的姑娘。

    有了妻子以後,便愛慕妻子;做了官便愛慕君王,得不到君王的賞識便内心焦急得發熱。

    不過,最孝順的人卻是終身都愛慕父母。

    到了五十歲還愛慕父母的,我在偉大的舜身上見到了。

     【讀解】 終身都愛慕父母的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終身都隻愛慕父母,其他如年輕漂亮的姑娘、妻子、君王等統統不愛。

     另一種是既終身愛慕你母,又不妨害愛姑娘,愛妻子,愛君王等。

    若以弗洛依德博士的觀點來看,第二種是正常的情感心态,第一種則出于“戀父”、“戀母”情結了。

     孟子這段話是通過對大舜作心理分析後引出的。

    大舜由于沒有得到父母的喜愛,所以,即使獲得了絕色美女和妻子,甚至自己已做了君王,達到了權力和财富的頂峰以後,也仍然郁郁寡歡,思蓦父母之愛。

     所以,如果我們要做到“大孝”,那就應該既“終身慕父母”,又愛少艾和妻子,這才是健康正常的心态。

     昔者有饋生魚于鄭子産,子産使校人①畜之池。

    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②焉;少則洋洋③焉;攸然④而逝。

    ”子産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校人出,曰:“孰謂子産智?予既烹而食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

     【注釋】 ①校人:管理池塘的小官 ②圉圉(yu):疲憊的樣子。

     ③洋洋:舒緩搖尾的樣于。

     ④攸然:迅速的樣子。

     【譯文】 從前有人送條活魚給鄭國的子産,子産叫主管池塘的人把它畜養在池塘裡。

    那人卻把魚煮來吃了,回報說:“剛放進池塘裡時,它還要死不活的;一會兒便搖擺着尾巴活動起來了;突然間,一下子就遊得不知去向了。

    ”于産說:“它去了它應該去的地方啦!它去了它應該去的地方啦!”那人從子産那裡出來後說:“誰說子産聰明呢?我明明已經把魚煮來吃了,可他還說‘它去了它應該去的地方啦!它去了它應該去的地方啦!”所以,君子可能被合乎倩理的方法所欺騙,但難以被不合情理的方法所欺騙。

     【讀解】 騙子有術,也有限。

     有術就能使人受騙,不僅使普通人受騙,就是有德有才的君子,像鄭國賢宰相于産那樣的聰明人,也照樣受騙。

    隻不過這很有個條件,就是你得把謊話說圓,說得合乎情理,就像那個“校人”那樣,把魚開始怎麼樣,接着又怎麼樣,最後又怎麼樣說得來非常生動細緻,活靈活現,難怪得子産要上當,要相信他了。

    這裡面還有一層微妙的原因在于,越是君子,其實越容易受騙。

    因為君子總是以君子之腹度人,凡事不大容易把人往壞處想,結果往往上騙子的當。

    倒是真正的小人,以小人之心度人,把人往壞處想,往往還不容易被欺瞞過去。

    所以,說君子也難免受騙,這原本不應該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當然,還是那句話,要讓君子上當受騙,得有合乎情理的說法,否則,還是容易被識破的。

    這就是騙亦有限的話題了。

     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後,即使你是君子,是不是也應該保持戒心,多一分警惕,以免上當受騙呢! 故說詩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

    以意逆①志,是為得之。

    如以辭而已矣,《雲漢》之詩曰:“周餘黎民,靡有子遺②。

    ”信斯也,是周無遺民也。

     【注釋】 ①逆:揣測。

     ②靡有:沒有。

    不遺;二字同義,都是“餘”的意思。

     【譯文】 所以解說詩的人,不要拘于文字而誤解詞句,也不要拘于詞句而誤解詩人的本意。

    要通過自己讀作品的感受去推測詩人的本意,這樣才能真正讀懂詩。

    如果拘于詞句,那《雲漢》這首詩說;“周朝剩餘的百姓,沒有一個留存。

    ”相信這句話,那就會認為周朝真是一個人也沒有了。

     【讀解】 孟子是在和學生鹹丘蒙讨論有關大舜的事迹時順便說到讀詩的方法問題的。

    但他的這段話,尤其是關于“以意逆志”的命題,卻為了中國古代文學批評中的名言,直到今天,仍然受到現代文學批評專家、學者們的重視。

     所謂“詩言志”,語言隻是載體、媒介。

    因此,讀詩貴在與詩人交流思想感情。

     劉勰《文心雕龍·知音》)說:“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觀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雖幽必顯。

    ” “情動而辭發”是“詩言志”;“披文以入情”是“以意逆志”。

    為勰發揮的,正是孟子的讀詩法。

     至于現代批評所說的“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強調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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