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到今,還不曾聽說過。
古書上說:“國家的安定産生于君子,國家的動亂來源于小人。
”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啊。
分均則不偏,埶齊則不壹,衆齊則不使。
有天有地,而上下有差;明王始立,而處國有制。
夫兩貴之不能相事,兩賤之不能相使,是天數也。
埶位齊,而欲惡同,物不能澹則必争;争則必亂,亂則窮矣。
先王惡其亂也,故制禮義以分之,使有貧富貴賤之等,足以相兼臨者,是養天下之本也。
書曰:“維齊非齊。
”此之謂也。
【譯文】
名分職位相等了就誰也不能統率誰,勢位權力相等了就誰也不能統一誰,大家平等了就誰也不能役使誰。
自從有了天有了地,就有了上和下的差别;英明的帝王一登上王位,治理國家就有了一定的等級制度。
兩個同樣高貴的人不能互相侍奉,兩個同樣卑賤的人不能互相役使,這是合乎自然的道理。
如果人們的權勢地位相等,而愛好與厭惡又相同,那麼由于财物不能滿足需要,就一定會發生争奪;一發生争奪就一定會混亂,社會混亂就會陷于困境了。
古代的聖王痛恨這種混亂,所以制定了禮義來分别他們,使人們有貧窮與富裕、高貴與卑賤的差别,使自己能夠憑借這些來全面統治他們,這是統治天下的根本原則。
《尚書》上說:“要整齊劃一,在于不整齊劃一。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馬駭輿,則君子不安輿;庶人駭政,則君子不安位。
馬駭輿,則莫若靜之;庶人駭政,則莫若惠之。
選賢良,舉笃敬,興孝弟,收孤寡,補貧窮。
如是,則庶人安政矣。
庶人安政,然後君子安位。
傳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此之謂也。
故君人者,欲安、則莫若平政愛民矣;欲榮、則莫若隆禮敬士矣;欲立功名、則莫若尚賢使能矣。
-是人君之大節也。
三節者當,則其餘莫不當矣。
三節者不當,則其餘雖曲當,猶将無益也。
孔子曰:“大節是也,小節是也,上君也;大節是也,小節一出焉,一入焉,中君也;大節非也,小節雖是也,吾無觀其餘矣。
”
【譯文】
馬在拉車時受驚了狂奔,那麼君子就不能穩坐車中;老百姓在政治上受驚了亂幹,那麼君子就不能穩坐江山。
馬在拉車時受驚了,那就沒有比使它安靜下來更好的了;老百姓在政治上受驚了,那就沒有比給他們恩惠更好的了。
選用有德才的人,提拔忠厚恭謹的人,提倡孝順父母、敬愛兄長,收養孤兒寡婦,補助貧窮的人,像這樣,那麼老百姓就安于政治了。
老百姓安于政洽,然後君子才能安居上位。
古書上說:“君主,好比是船;百姓,好比是水。
水能載船,水也能翻船。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統治人民的君主,要想安定,就沒有比調正好政策、愛護人民更好的了;要想榮耀,就沒有比尊崇禮義、敬重文人更好的了;更想建立功業和名望,就沒有比推崇品德高尚的人、使用有才能的人更好的了。
這些是當君主的重要關鍵。
這三個關鍵都做得恰當,那麼其餘的就沒有什麼不恰當了。
這三個關鍵做得不恰當,那麼其餘的即使處處恰當,還是毫無裨益的。
孔子說:“大節對,小節也對,這是上等的君主。
大節對,小節有些出入,這是中等的君主。
大節錯了,小節即使對,我也不要再看其餘的了。
”
成侯、嗣公聚斂計數之君也,未及取民也。
子産取民者也,未及為政也。
管仲為政者也,未及修禮也。
故修禮者王,為政者強,取民者安,聚斂者亡。
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亡國富筐箧,實府庫。
筐箧已富,府庫已實,而百姓貧:夫是之謂上溢而下漏。
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戰,則傾覆滅亡可立而待也。
故我聚之以亡,敵得之以強。
聚斂者,召寇、肥敵、亡國、危身之道也,故明君不蹈也。
【譯文】
衛成侯、衛嗣公,是搜刮民财、精于計算的國君,沒能達到取得民心的境地;子産,是取得民心的人,卻沒能達到處理好政事的境地;管仲,是善于從理政事的人,但沒能達到遵循禮義的境地。
遵循禮義的能成就帝王大業,善于處理政事的能強大,取得民心的能安定,搜刮民财的會滅亡。
稱王天下的君主使民衆富足,稱霸諸侯的君主使戰士富足,勉強能存在的國家使大夫富足,亡國的君主隻是富了自己的箱子、塞滿了自己的倉庫。
自己的箱子已裝足了,倉庫已塞滿了,而老百姓則貧困了,這叫做上面漫出來而下面漏得精光。
這樣的國家,内不能防守,外不能征戰,那麼它的垮台滅亡可以立刻等到了。
所以我搜刮民财以緻滅亡,敵人得到這些财物因而富強。
搜刮民财,實是招緻侵略者、肥了敵人、滅亡本國、危害自身的道路,所以賢明的君主是不走這條路的。
王奪之人,霸奪之與,強奪之地。
奪之人者臣諸侯,奪之與者友諸侯,奪之地者敵諸侯。
臣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