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
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
糾逖王慝。
”晉侯三辭,從命。
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天子之丕顯休命。
”受策以出,出入三觐。
衛侯聞楚師敗,懼,出奔楚,遂适陳,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
癸亥,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獎王室,無相害也。
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祚國,及而玄孫,無有老幼。
”君子謂是盟也信,謂晉于是役也能以德攻。
初,楚子玉自為瓊弁玉纓,未之服也。
先戰,夢河神謂己曰:“畀餘,餘賜女孟諸之麋。
”弗緻也。
大心與子西使榮黃谏,弗聽。
榮季曰:“死而利國。
猶或為之,況瓊玉乎?是糞土也,而可以濟師,将何愛焉?”弗聽。
出,告二子曰:“非神敗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實自敗也。
”既敗,王使謂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子西、孫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為戮。
’”及連谷而死。
晉侯聞之而後喜可知也,曰:“莫馀毒也已!蒍呂臣實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
”
或訴元咺于衛侯曰:“立叔武矣。
”其子角從公,公使殺之。
咺不廢命,奉夷叔以入守。
六月,晉人複衛侯。
甯武子與衛人盟于宛濮,曰:“天禍衛國,君君臣不協,以及此憂也。
今天誘其衷,使皆降心以相從也。
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于爾大神以誘天衷。
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
有渝此盟,以相及也。
明神先君,是糾是殛。
”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
衛侯先期入,甯子先,長佯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乘而入。
公子颛犬、華仲前驅。
叔孫将沐,聞君至,喜,捉發走出,前驅射而殺之。
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
颛犬走出,公使殺之。
元咺出奔晉。
城濮之戰,晉中軍風于澤,亡大旆之左旃。
祁瞞奸命,司馬殺之,以徇于諸侯,使茅伐代之。
師還。
壬午,濟河。
舟之僑先歸,士會攝右。
秋七月丙申,振旅,恺以入于晉。
獻俘授馘,飲至大賞,征會讨貳。
殺舟之僑以徇于國,民于是大服。
君子謂:“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
《詩》雲:‘惠此中國,以綏四方。
’不失賞刑之謂也。
”
冬,會于溫,讨不服也。
衛侯與元咺訟,甯武子為輔,金鹹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
衛侯不勝。
殺士榮,刖金鹹莊子,謂甯俞忠而免之。
執衛侯,歸之于京師,置諸深室。
甯子職納橐饘焉。
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
是會也,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
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
”故書曰:“天王狩于河陽。
”言非其地也,且明德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丁醜,諸侯圍許。
晉侯有疾,曹伯之豎侯孺貨筮史,使曰:“以曹為解。
齊桓公為會而封異姓,今君為會而滅同姓。
曹叔振铎,文之昭也。
先君唐叔,武之穆也。
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
與衛偕命,而不與偕複,非信也。
同罪異罰,非刑也。
禮以行義,信以守禮,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将若之何?”公說,複曹伯,遂會諸侯于許。
晉侯作三行以禦狄,荀林父将中行,屠擊将右行,先蔑将左行。
譯文
二十八年春季,晉文公準備攻打曹國,向衛國借路。
衛國不答應。
回來,從南河渡過黃河,入侵曹國,攻打衛國。
正月初九日,占取了五鹿。
二月,郤縠死。
原轸率領中軍,胥臣輔助下軍,把原轸提升,是為了重視才德。
晉文公和齊昭公在斂盂結盟。
衛成公請求參加盟約,晉國人不答應。
衛成公想親附楚國,國内的人們不願意,所以趕走了他們的國君,來讨好晉國。
衛成公離開國都住在襄牛。
公子買駐守在衛國,楚國人救援衛國,沒有得勝。
魯僖公害怕晉國,殺了公子買來讨好晉國。
騙楚國人說:“他駐守沒到期就想回來,所以殺了他。
”
晉文公發兵包圍曹國,攻城,戰死的人很多。
曹軍把晉軍的屍體陳列在城上,晉文公很擔心。
聽了士兵們的主意,聲稱“在曹國人的墓地宿營”。
軍隊轉移。
曹國人恐懼,把他們得到的晉軍的屍體裝進棺材運出來,晉軍由于曹軍恐懼而攻城。
三月初八日,進入曹國,責備曹國不任用僖負羁,做官坐車的反倒有三百人,并且說當年觀看自己洗澡,現在罪有應得。
下令不許進入僖負羁的家裡,同時赦免他的族人,這是為了報答恩惠。
魏犫、颠颉發怒說:“不替有功勞或者苦勞的人着想,還報答個什麼恩惠?”放火燒了僖負羁的家。
魏犫胸部受傷,晉文公想殺死他,但又愛惜他的才能,派人去慰問,同時觀察病情。
如果傷勢很重,就準備殺了他。
魏犫捆緊胸膛出見使者,說:“由于國君的威靈,難道我敢圖安逸嗎!”說着就向上跳了很多次,又向前跳了很多次。
晉文公于是就饒恕了他,而殺死颠颉通報全軍,立舟之僑作為車右。
宋國派門尹般到晉軍中報告危急情況。
晉文公說:“宋國來報告危急情況,不去救他就斷絕了交往,請求楚國解圍,他們又不答應。
我們想作戰,齊國和秦國又不同意。
怎麼辦?”先轸說:“讓宋國丢開我國而去給齊國、秦國贈送财禮。
假借他們兩國去請求楚國。
我們逮住曹國國君,把曹國、衛國的田地分給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