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
不可,則聽客之所為。
賓媚人緻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畝。
”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
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
吾子布大命于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
’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
《詩》曰:‘孝子不匮,永錫爾類。
’若以不孝令于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
’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阙。
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
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
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
《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
’子實不優,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
畏君之震,師徒□堯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
子又不許,請收合馀燼,背城借一。
敝邑之幸,亦雲從也。
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
’”魯、衛谏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昵也。
子若不許,仇我必甚。
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寶,我亦得地,而纾于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群臣帥賦輿以為魯、衛請,若苟有以藉口而複于寡君,君之惠也。
敢不唯命是聽。
”
禽鄭自師逆公。
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爰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
公會晉師于上鄍,賜三帥先路三命之服,司馬、司空、輿帥、候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
八月,宋文公卒。
始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始用殉。
重器備,椁有四阿,棺有翰桧。
君子謂:“華元、樂舉,于是乎不臣。
臣治煩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
今二子者,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侈,是棄君于惡也。
何臣之為?”
九月,衛穆公卒,晉二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門之外。
衛人逆之,婦人哭于門内,送亦如之。
遂常以葬。
楚之讨陳夏氏也,莊王欲納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
君召諸侯,以讨罪也。
今納夏姬,貪其色也。
貪色為淫,淫為大罰。
《周書》曰:‘明德慎罰。
’文王所以造周也。
明德,務崇之之謂也;慎罰,務去之之謂也。
若興諸侯,以取大罰,非慎之也。
君其圖之!”王乃止。
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蠻,殺禦叔,弑靈侯,戮夏南,出孔、儀,喪陳國,何不祥如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天下多美婦人,何必是?”子反乃止。
王以予連尹襄老。
襄老死于邲,不獲其屍,其子黑要烝焉。
巫臣使道焉,曰:“歸!吾聘女。
”又使自鄭召之,曰:“屍可得也,必來逆之。
”姬以告王,王問諸屈巫。
對曰:“其信!知荦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軍,而善鄭皇戌,甚愛此子。
其必因鄭而歸王子與襄老之屍以求之。
鄭人懼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晉,其必許之。
”王遣夏姬歸。
将行,謂送者曰:“不得屍,吾不反矣。
”巫臣聘諸鄭,鄭伯許之。
及共王即位,将為陽橋之役,使屈巫聘于齊,且告師期。
巫臣盡室以行。
申叔跪從其父将适郢,遇之,曰:“異哉!夫子有三軍之懼,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竊妻以逃者也。
”及鄭,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
将奔齊,齊師新敗曰:“吾不處不勝之國。
”遂奔晉,而因郤至,以臣于晉。
晉人使為邢大夫。
子反請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為謀也,則過矣。
其為吾先君謀也,則忠。
忠,社稷之固也,所蓋多矣。
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币,晉将可乎?若無益于晉,晉将棄之,何勞锢焉。
”
晉師歸,範文子後入。
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乎?”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
”武子曰:“吾知免矣。
”
郤伯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範叔見,勞之如郤伯,對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見,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書何力之有焉!”
宣公使求好于楚。
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
公即位,受盟于晉,會晉伐齊。
衛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晉,從于伐齊。
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求齊。
将起師,子重曰:“君弱,群臣不如先大夫,師衆而後可。
《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甯。
’夫文王猶用衆,況吾侪乎?且先君莊王屬之曰:‘無德以及遠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
’”乃大戶,已責,逮鳏,救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