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國蔑有?主齊盟者,誰能辯焉?吳、濮有釁,楚之執事豈其顧盟?莒之疆事,楚勿與知,諸侯無煩,不亦可乎?莒、魯争郓,為日久矣,苟無大害于其社稷,可無亢也。
去煩宥善,莫不競勸。
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
令尹享趙孟,賦《大明》之首章。
趙孟賦《小宛》之二章。
事畢,趙孟謂叔向曰:“令尹自以為王矣,何如?”對曰:“王弱,令尹強,其可哉!雖可,不終。
”趙孟曰:“何故?”對曰:“強以克弱而安之,強不義也。
不義而強,其斃必速。
《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
’強不義也。
令尹為王,必求諸侯。
晉少懦矣,諸侯将往。
若獲諸侯,其虐滋甚。
民弗堪也,将何以終?夫以強取,不義而克,必以為道。
道以淫虐,弗可久已矣!”
夏四月,趙孟、叔孫豹、曹大夫入于鄭,鄭伯兼享之。
子皮戒趙孟,禮終,趙孟賦《瓠葉》。
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
穆叔曰:“趙孟欲一獻,子其從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獻之笾豆于幕下。
趙孟辭,私于子産曰:“武請于冢宰矣。
”乃用一獻。
趙孟為客,禮終乃宴。
穆叔賦《鵲巢》。
趙孟曰:“武不堪也。
”又賦《采蘩》,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穑而用之,其何實非命?”子皮賦《野有死麇》之卒章。
趙孟賦《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龍也可使無吠。
”穆叔、子皮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賴子,知免于戾矣。
”飲酒樂。
趙孟出,曰:“吾不複此矣。
”
天王使劉定公勞趙孟于穎,館于洛汭。
劉子曰:“美哉禹功,明德遠矣!微禹,吾其魚乎!吾與子弁冕端委,以治民臨諸侯,禹之力也。
子盍亦遠績禹功,而大庇民乎?”對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遠?吾侪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劉子歸,以語王曰:“諺所為老将知而耄及之者,其趙孟之謂乎!為晉正卿,以主諸侯,而侪于隸人,朝不謀夕,棄神人矣。
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趙孟不複年矣。
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
祀事不從,又何以年?”
叔孫歸,曾夭禦季孫以勞之。
旦及日中不出。
曾夭謂曾阜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
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數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傷?賈而欲赢,而惡嚣乎?”阜謂叔孫曰:“可以出矣!”叔孫指楹曰:“雖惡是,其可去乎?”乃出見之。
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又使強委禽焉。
犯懼,告子産。
子産曰:“是國無政,非子之患也。
唯所欲與。
”犯請于二子,請使女擇焉。
皆許之,子皙盛飾入,布币而出。
子南戎服入。
左右射,超乘而出。
女自房觀之,曰:“子皙信美矣,抑子南夫也。
夫夫婦婦,所謂順也。
”适子南氏。
子皙怒,既而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
子南知之,執戈逐之。
及沖,擊之以戈。
子皙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有異志也,故傷。
”
大夫皆謀之。
子産曰:“直鈞,幼賤有罪。
罪在楚也。
”乃執子南而數之,曰:“國之大節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聽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其親。
五者所以為國也。
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
奸國之紀,不聽政也。
子皙,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
幼而不忌,不事長也。
兵其從兄,不養親也。
君曰:‘餘不女忍殺,宥女以遠。
’勉,速行乎,無重而罪!”
五月庚辰,鄭放遊楚于吳,将行子南,子産咨于大叔。
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國政也,非私難也。
子圖鄭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夫豈不愛?王室故也。
吉若獲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諸遊?”
秦後子有寵于桓,如二君于景。
其母曰:“弗去,懼選。
”癸卯,金鹹适晉,其車千乘。
書曰:“秦伯之弟金鹹出奔晉。
”罪秦伯也。
後子享晉侯,造舟于河,十裡舍車,自雍及绛。
歸取酬币,終事八反。
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于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女叔齊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歸。
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圖。
令圖,天所贊也。
”
後子見趙孟。
趙孟曰:“吾子其曷歸?”對曰:“金鹹懼選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
”趙孟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
”趙孟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國未艾也。
國于天地,有與立焉。
不數世淫,弗能斃也。
”趙孟曰:“天乎?”對曰:“有焉。
”趙孟曰:“其幾何?”對曰:“金鹹聞之,國無道而年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