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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 昭公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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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鄭、楚建、郳甲出奔鄭。

    其徒與華氏戰于鬼閻,敗子城。

    子城适晉。

    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者而後食。

    公與夫人每日必适華氏,食公子而後歸。

    華亥患之,欲歸公子。

    向甯曰:“唯不信,故質其子。

    若又歸之,死無日矣。

    ”公請于華費遂,将攻華氏。

    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懼,敢不聽命?”公曰:“子死亡有命,餘不忍其呴。

    ”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

    戊辰,華、向奔陳,華登奔吳。

    向甯欲殺大子,華亥曰:“幹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納我?且歸之有庸。

    ”使少司寇牼以歸,曰:“子之齒長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為質,必免。

    ”公子既入,華牼将自門行。

    公遽見之,執其手曰:“餘知而無罪也,入,複而所。

    ” 齊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賓問疾者多在。

    梁丘據與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豐,于先君有加矣。

    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

    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

    君盍誅于祝固、史嚣以辭賓?”公說,告晏子。

    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問範會之德于趙武。

    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晉國,竭情無私。

    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

    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

    ’建以語康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

    ’”公曰:“據與款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于祝史。

    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廢,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

    是以鬼神用飨,國受其福,祝史與焉。

    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

    其适遇淫君,外内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

    高台深池,撞鐘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以成其違,不恤後人。

    暴虐淫從,肆行非度,無所還忌,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于心。

    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

    其蓋失數美,是矯誣也。

    進退無辭,則虛以求媚。

    是以鬼神不飨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

    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

    溲再轅稼鬼神。

    ”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

    海之鹽蜃,祈望守之。

    縣鄙之人,入從其政。

    逼介之關,暴征其私。

    承嗣大夫,強易其賄。

    布常無藝,征斂無度;宮室日更,淫樂不違。

    内寵之妾,肆奪于市;外寵之臣,僭令于鄙。

    私欲養求,不給則應。

    民人苦病,夫婦皆詛。

    祝有益也,詛亦有損。

    聊、攝以東,姑、尤以西,其為人也多矣。

    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于祝史,修德而後可。

    ”公說,使有司寬政,毀關,去禁,薄斂,已責。

     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

    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

    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

    ”乃舍之。

    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

    ” 齊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台,子猶馳而造焉。

    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

    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

    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

    君子食之,以平其心。

    君臣亦然。

    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

    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

    是以政平而不幹,民無争心。

    故《詩》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

    鬷嘏無言,時靡有争。

    ’先王之濟五味,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

    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

    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

    君子聽之,以平其心。

    心平,德和。

    故《詩》曰:‘德音不瑕。

    ’今據不然。

    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

    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一,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

    ” 飲酒樂。

    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大公因之。

    古者無死,爽鸠氏之樂,非君所願也。

    ” 鄭子産有疾,謂子大叔曰:“我死,子必為政。

    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

    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

    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

    故寬難。

    ”疾數月而卒。

    大叔為政,不忍猛而寬。

    鄭國多盜,取人于萑苻之澤。

    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

    ”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

     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

    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

    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

    《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

    惠此中國,以綏四方。

    ’施之以寬也。

    ‘毋從詭随,以謹無良。

    式遏寇虐,慘不畏明。

    ’糾之以猛也。

    ‘柔遠能迩,以定我王。

    ’平之以和也。

    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

    布政優優,百祿是遒。

    ’和之至也。

    ” 及子産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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