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大夫做采邑。
又召見東阿大夫,對他說:“自從先生做東阿太守後,每天都能聽到的人說你的好話。
然而我派人巡視東阿,隻見到處荒蕪,百姓貧困。
趙國攻打甄城,你不能救助;衛國攻取薛陵,你竟然不知道。
這是你常用錢收買我身邊的親信,以求得榮譽啊。
”當天,便烹殺了東阿大夫和身邊親信中說東阿大夫好話的人。
齊國因此而治理得井井有條。
漢元帝時,石顯專權,京房私下進見皇帝,問漢元帝說:“周幽王和周厲王時,國家怎麼陷入危機的呢?他們信任的是些什麼人呢?”元帝說:“君主不英明,信任的都是些投機取巧、吹吹拍拍的人。
”京房說:“是明知他們投機取巧、吹吹拍拍還要任用他們呢?還是認為他們有才能才用他們呢?”元帝說:“是認為他們有才能。
”京房說:“那麼如今怎麼知道他們不賢呢?”元帝說:“根據當時社會混亂,君主的地位受到危脅的情況知道的。
”[京房說:“齊桓公、秦二世也曾聽到過這樣的道理,但他們卻嘲笑幽王、厲王的糊塗。
然而他們仍然任用了豎刁、趙高這樣的狡詐之徒,結果國家政治一天比一大昏亂,造反的人滿山遍野。
為什麼他們不能以幽王、厲王作為前車之鑒,從而覺悟到自己用人之非呢?”元帝說:“隻有懂得大道的人,才能鑒過去以知未來啊。
”京房說:“陛下看現在的朝政是清明呢而是昏亂?”元帝說:“也是非常昏亂的。
”京房:“如今受信任重用的是些什麼人呢?”元帝說:“有幸的是現在被任用的石顯比豎刁、趙高他們好。
我認為朝政的昏亂責任不在他。
”京房曰:“前世的齊桓公、秦二世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恐怕将來的人看現在的情形就如同我們看過去的情形是一樣的。
”]
這就是凡事必有迹象表現出來的道理。
由此說來,立身也好,從政也好,都有一個最根本的準則。
政治清明或昏亂,人是否有才能也都有迹象表現出來。
如果能把持住根本,以辦事的迹象作為考核的依據,那麼就象水是涼的、火是熱的一樣,人的善惡就無法掩飾了。
【按語】
對人的認識,比對物的認識難得多。
因為物不會作假,不會演戲,而人,由于種種原因,學會虛假做作是人生必需的一課,太真、太實必定會被現實碰得頭破血流。
假戲真作、真戲假作、真假合作..看得人眼花撩亂,莫辨真僞。
難怪曹雪芹感歎不已:
假作真時真亦假。
但人的真實面目是否就不能認識了呢?否,還是可以認識的,因為不管如何會演戲,演員總會有卸妝下台的時俟,如梅蘭芳在戲台上是天女、是林黛玉,一下台還是一個堂堂五尺須眉;袁世海上台是曹操,蓋叫天上台是武松,下台還是袁世海、蓋叫天。
要看演員卸妝下台的真面孔,有兩個辦法,一是時間。
有詩雲:“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禮下時。
若使當時身便死,一生真僞有誰知。
”其實就是當時身死,蓋棺不能定論,曆史還是會還他以本來面目的。
君不見彭德情乎?死時身上還有那麼多污水,可他的曆史形象卻是無比聖潔的。
第二個辦法更省事一些,就是見真招,不管戲台上武松多麼威風,隻要放一隻真老虎到台上去,你就是給他喝三十六碗酒也全不濟事。
這使筆者想起前些年一個熱門話題,一些真真假假的千裡馬在報刊、雜志上呼喚伯樂,因為“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所以假千裡馬還是可以享受精飼料,真千裡馬卻隻好仍然拉車爬坡。
其實,要真想分清誰是千裡馬,何必非有伯樂不可,隻要放在同一起跑線上,加上一鞭,是馬是驢連小孩子也不會弄錯的。
筆者又想到這些年的考評:幹部自評、互評、群衆評議、面對面、背對背、統計、造冊、輸計算機,真是搞得煞有介事,其實仍然是在嚴肅認真地演戲而已。
看一個幹部是否廉潔,是否稱職,哪要那麼複雜,隻要把他和老婆、兒子的衣、食、住、行和他治下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比一比,就什麼都清楚了。
這就是所謂“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