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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楚策四 莊辛謂楚襄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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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淫樂無度、不理國事的楚襄王那裡知道亡國之危就迫在眉睫。

    明智的賢臣莊辛用打動人心的雄辯終于使昏睡的楚王從夢中驚醒。

     莊辛謂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辇從鄢陵君與壽陵君,專淫逸侈靡,不顧國政,郢都必危矣。

    ”襄王曰:“先生老悖乎?将以為楚國襖祥乎?”莊辛曰:“臣誠見其必然者也,非敢以為國襖祥也。

    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國必亡矣。

    臣請辟于趙,淹留以觀之。

    ”莊辛去之趙。

    留五月,秦果舉鄢、郢、巫、上蔡、陳之地,襄王流于城陽。

    于是使人發驺,征莊辛于趙。

    莊辛曰:“諾。

    ” 莊辛至,襄王曰:“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今事至于此,為之奈何?”莊辛對曰:“臣聞鄙語曰:‘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

    ’臣聞昔湯、武以百裡昌,桀、纣以天下亡。

    今楚國雖小,絕長續短,猶以數千裡,豈特百裡哉? 王獨不見夫蜻蛉乎?六足四翼,飛翔乎天地之間,俯啄蚊虻而食之,仰承甘露而飲之,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

    不知五尺童子,方将調鉛膠絲,加己乎四仞之上,而下為蝼蟻食也。

    蜻蛉其小者也,黃雀因是以。

    俯白粒,仰栖茂樹,鼓翅奮翼,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

    不知夫公子王孫,左挾彈,右攝丸,将加己乎十仞之上,以其類為招。

    晝遊乎茂樹,夕調乎酸堿,倏忽之間,墜于公子之手。

    夫雀其小者也,黃鹄因是以。

    遊于江海,淹乎大沼,俯鳝鯉,仰齧菱衡,奮其六翮,而淩清風飄搖乎高翔,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不知夫射者,方将修其盧,治其缯繳,将加己乎百仞之上。

    彼繦繧引微繳,折清風而?矣,故晝遊乎江河,夕調乎鼎鼐。

     夫黃鹄,其小者也,蔡聖侯之事因是以。

    南遊乎高陂,北陵乎巫山,飲茹溪流,食湘波之魚,左抱幼妾,右擁嬖女,與之馳騁乎高蔡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

    不知夫子發方受命乎宣王,系己以朱絲而見之也。

     蔡聖侯之事其小者也,君王之事因是以。

    左州侯,右夏侯,辇從鄢陵君與壽陵君,飯封祿之粟,而戴方府之金,與之馳騁乎雲夢之中,而不以天下國家為事,不知夫穰侯方受命乎秦王,填黾塞之内,而投己乎黾塞之外。

    ” 襄王聞之,顔色變作,身體戰栗。

    于是乃以執纒而授之為陽陵君,與淮北之地也。

     【譯文】 莊辛對楚襄王說:“君王左有州侯右有夏侯,車後又有鄢陵君和壽陵君跟從着,一味過着毫無節制的生活,不理國家政事,如此會使郢都變得很危險。

    ”楚襄王說:“先生老糊塗了嗎?還是認為楚國将遇到不祥呢?”莊辛說:“臣當然是看到了事情的必然後果,不必認為國家遇到不祥。

    假如君王始終寵幸這四個人,而不稍加收斂,那楚國一定會因此而滅亡的。

    請君王準許臣到趙國避難,在那裡來靜觀楚國的變化。

    ”莊辛離開楚國到了趙國,他隻在那裡住了5個月,秦國就發兵攻占了鄢、郢、巫、上蔡、陳這些地方,楚襄王也流亡躲藏在城陽。

    在這時侯襄王才派人率騎士到趙國召請莊辛。

    莊辛說:“可以。

    ”莊辛到了城陽以後,楚襄王對他說:“寡人當初不聽先生的話,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對這事可怎麼辦呢?” 莊辛回答說:“臣知道一句俗語:‘見到兔子以後再放出獵犬去追并不算晚,羊丢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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