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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楚策四 莊辛謂楚襄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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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再去修補也不算遲。

    ’臣聽說過去商湯王和周武王,依靠百裡土地,而使天下昌盛,而夏桀王和殷纣王,雖然擁有天下,到頭來終不免身死亡國。

    現在楚國土地雖然狹小,然而如果截長補短,還能有數千裡,豈止100裡而已? 大王難道沒有見過蜻蜓嗎?長着6隻腳和四隻翅膀,在天地之間飛翔,低下頭來啄食蚊蟲,擡頭起來喝甘美的露水,自以為無憂無患,又和人沒有争執。

    豈不知那幾歲的孩子,正在調糖稀塗在絲網上,将要在高空之上粘住它,它的下場将是被螞蟻吃掉。

    蜻蜓的事可能是小事,其實黃雀也是如此。

    它俯下身去啄,仰起身來栖息在茂密的樹叢中,鼓動着它的翅膀奮力高翔,自己滿以為沒有禍患,和人沒有争執,卻不知那公子王孫左手拿着彈弓,右手按上彈丸,将要向70尺高空以黃雀的脖子為射擊目标。

    黃雀白天還在茂密的樹叢中遊玩,晚上就成了桌上的佳肴,轉眼之間落入王孫公子之口。

     黃雀的事情可能是小事情,其實黃鹄也是如此。

    黃鹄在江海上翺遊,停留在大沼澤旁邊,低下頭吞食黃鳝和鯉魚,擡起頭來吃菱角和水草,振動它的翅膀而淩駕清風,飄飄搖搖在高空飛翔,自認為不會有禍患,又與人無争。

    然而他們卻不知那射箭的人,已準備好箭和弓,将向700尺的高空射擊它。

    它将帶着箭,拖着細微的箭繩,從清風中墜落下來,掉在地上。

    黃鹄白天還在湖裡遊泳,晚上就成了鍋中的清炖美味。

     那黃鹄的事可能是小事,其實蔡靈侯的事也是如此。

    他曾南到高陂遊玩,北到巫山之頂,飲茹溪裡的水,吃湘江裡的魚;左手抱着年輕貌美的侍妾,右手摟着如花似玉的寵妃,和這些人同車馳騁在高蔡市上,根本不管國家大事。

    卻不知道那子發正在接受宣王的進攻命令,他将要成為階下之囚。

     蔡靈侯的事隻是當中的小事,其實君王您的事也是如此。

    君王左邊是州侯,右邊是夏侯,鄢陵君和壽陵君始終随着君王的車輛,馳騁在雲夢地區,根本不把國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君王卻沒料到,穰侯魏冉已經奉秦王命令,在黾塞之南布滿軍隊,州侯等卻把君王抛棄在黾塞以北。

    ” 楚襄王聽了莊辛這番話之後,大驚失色,全身發抖。

    在這時才把執?的爵位送給莊辛,封他為陽陵君,不久莊辛幫助楚王收複了淮北的土地。

     【評析】 莊辛的論辯氣勢磅礴、立意高遠,整體上是一種由小到大,由遠及近,循序漸進的論辯方法。

    他從最普通的現象、最尋常的事物談起,然後一環扣一環地剖析人們都熟知的那些現象或事件,從中挖掘出不同尋常的深刻道理,使那種由于利害沖突引發的生存競争、相互殘殺的現象,同楚王自身聯系起來,令楚王觸目驚心,再也不敢等閑視之。

    睛蜓、黃雀與黃鹄雖然與人無争,卻難逃死亡的厄運。

    身為一國之君,要想偏安一隅,苟且偷生,貪圖享樂,最終也會像蔡聖侯一樣難逃被蠶食宰割的命運。

    事實證明,莊辛遵循着“睛蜓——黃雀——黃鹄——蔡聖侯——楚頃襄王”這樣一條線索,從事物的相關聯系勸谏頃襄王,是很有說服力的。

    不難發現,上述所枚舉的人或物的相互聯系并不是直接的,但是他們的命運卻具有某種程度的同構性,他們都在承受着一種内在的規律的支配,這正是論辯時循序漸進的内在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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