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
我隻是覺得那麼做可以讓山崎同學和青木同學都停手而已。
”
我不明白老師在生什麼氣,仔細地解釋給他聽,結果是母親被叫去參加教職員會議了。
看到母親表情嚴肅地一邊說着“對不起,對不起……”一邊向老師低頭賠禮,我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似乎是不對的。
但我還是無法理解究竟是為什麼。
還有一次也這樣。
有個女老師忽然歇斯底裡起來,用點名簿激烈地拍打着講台,大吼大叫,大家甚至被吓得哭了起來。
“老師,對不起!”
“請别這樣,老師!”
大家在可怕的氣氛中不停勸解也無濟于事。
為了讓這老師閉嘴,我跑到她身旁,猛地把她的短裙和内褲都扯了下來。
年輕的女老師大驚失色,哭了起來,接着全班安靜了。
隔壁班的老師跑來詢問情況,我便解釋說,在電視上或者電影院裡看到有成年女人被扒掉衣服就安靜下來的情節。
結果是我又上了教職員會議。
“惠子,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呢……”
被叫去學校的母親,在回家的路上洩氣地嘀咕着,抱緊了我。
我似乎又闖了什麼禍,但我不明白是為什麼。
父親和母親盡管很是為難,卻依舊疼愛我。
讓父母如此傷心,不得不向各種人道歉,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所以我決定在家以外的地方杜絕開口說話。
要麼模仿衆人,要麼遵從他人指示,放棄一切主動的機會。
除非必要決不說話,從不做出自主的行動。
看到這樣的我,大人們似乎如釋重負。
随着我升上高年級,因為太過安靜,也相應地造成了一些麻煩。
不過對于我來說,沉默是最妥當的方法,是為了活下去最合理的處世之道。
哪怕聯絡單上被寫上“多交幾個朋友,打起精神出去玩玩吧!”,我仍舊貫徹到底,除了必須事項,從不談論任何問題。
比我小兩歲的妹妹跟我不同,她是個“普通”的孩子。
即便如此,她并不對我敬而遠之,甚至還有點仰慕。
妹妹跟我不同,會因為普通的事情被母親責罵,每當這時候,我就會來到母親身邊詢問緣由:“為什麼要生氣呢?”或許是因為我向母親提出的疑問,說教就到此為止了。
妹妹大概認為我在袒護她,總是會對我說“謝謝”。
因為我對點心和玩具幾乎不感興趣,經常把那些東西讓給妹妹,所以妹妹總愛圍着我轉。
家人們非常珍視我,全心全意地愛着我,所以才無時無刻不擔心着我。
“怎麼才能‘治好’呢?”
我還記得那次聽見父母交談的話語,讓我覺得自己身上的确有某些地方不得不修正。
父親也曾經駕車帶我去很遠的城市接受心理咨詢。
醫生首先提出的懷疑就是家庭是否有問題。
可身為銀行職員的父親是個穩重又認真的人,母親雖有些懦弱但很溫柔,連妹妹都很親近我這個姐姐。
“總而言之,再多些關愛,耐心地關注她的成長吧。
”聽了這種不痛不癢的話之後,父母依舊全身心投入,把我當成掌上明珠來養育。
雖然在學校裡從沒交過朋友,也并沒受多少苛責。
我盡可能不多說一句廢話的辦法姑且算是成功了,走完了小學和初中的成長之路。
直到高中畢業成了大學生,我依然沒有改變。
基本上休息時間都是一個人度過,幾乎沒有什麼私下的交談。
雖然沒引發過小學時的那種麻煩事,但母親和父親都很擔心我這樣下去沒法走上社會。
在想着“必須要治好自己”的時候,我已經逐漸長大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