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專程來罵白羽先生的那次,是在通電話一個月之後的星期天。
妹妹是個溫和又體貼的孩子,這回卻格外有沖勁,堅決不肯退讓:“為了姐姐,我必須來說幾句話。
”
我讓白羽先生暫且出去一會兒,他卻說:“沒事的,無所謂。
”結果就讓他待在房間裡了。
他明明那麼讨厭被人罵還留下來,實在有些意外。
“我老公在照顧悠太郎呢。
偶爾一次啦。
”
“是嗎。
這兒有點小,你别介意。
”
好久沒見到不帶寶寶出門的妹妹,總覺得她好像忘帶了什麼東西。
“不用特地來見我啦,叫我一聲,我就像平時那樣去你家玩了。
”
“沒關系沒關系,今天我就是想和姐姐好好聊聊……沒打擾到你們吧?”
妹妹環顧房間後,問道:“那個,和你一起住的那位……今天出門了嗎?該不會讓他費心了吧……”
“什麼?不會啊,他在呢。
”
“咦?!在、在哪裡?我得打聲招呼啊!”妹妹慌忙站起來。
“不用打什麼招呼的。
啊,差不多到喂食的時間了……”我說着就取過廚房裡的水盆,把米飯與鍋中清煮的土豆和卷心菜裝進去,帶去了浴室。
白羽先生在浴缸裡鋪滿了坐墊,正端坐在中間玩手機,我把飼料遞給他,他便默默接受了。
“浴室?他在洗澡嗎?”
“不是,一起住這個房間太擠了,就讓他住在那裡面。
”看到妹妹瞠目結舌的表情,我詳細說明:
“你知道,我家已經是很舊的公寓了。
白羽先生說與其用這舊浴缸,不如出去洗投币淋浴。
我能收到淋浴費和飼料費這些零錢。
雖然有點麻煩,但是有他在家裡凡事都很方便。
所有人不知怎麼的,都特别為我高興,說着‘太好了’‘恭喜’這些話來祝福我。
他們都自顧自地接受了,也不怎麼來幹涉我的生活了。
所以才說很方便。
”
妹妹大概是理解了我的說明,低頭沉思。
“對了,我把昨天店裡賣剩下的布丁都買回家了。
要吃嗎?”
“沒想到會是這麼回事……”
聽到妹妹的嗓音在顫抖,我驚訝地看看她的臉,她似乎在哭泣。
“怎麼了?!啊,我馬上給你拿紙巾!”情急之下,我用菅原小姐的語氣說着,站起身來。
“姐姐,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被治好啊?”妹妹開口了,她并沒有責怪我,而是垂頭喪氣的,“已經到極限了……你要怎麼才能變正常?我要忍到什麼時候才好?”
“咦?你在忍着嗎?既然這樣就不用勉強來見我呀。
”
我這句坦率的回答讓妹妹流着淚站了起來:“姐姐,求你了,和我一起去看心理醫生吧。
讓他們把你治好吧,隻有這一條路了。
”
“小時候去過了,不是不行嗎?而且,我也不知道究竟該治好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