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有幸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那麼諸位很容易推斷出,我喝下的所謂的毒藥,根本沒有置我于死地。
我當時隻是昏厥過去,究竟不省人事了多久,我也不清楚。
我隻知道我是在兄弟谷的絞刑架下醒來的,但這一次,我醒來時帶着幾分欣喜,因為至少我還活在人世,憑這一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而且這一次我也不是躺在兩具屍體當中,而是躺在他們的左側,右側還躺着另一個男子。
我起先以為他也是具被吊死的僵屍,因為他顯得毫無生氣,脖子上還套着根繩子。
不過,我随後看出來,他隻是深陷夢鄉,我于是就把他叫醒了。
這個陌生人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不禁大笑起來,他随後說道:“必須承認,研究卡巴拉[1]這樣的秘法,免不了偶爾會犯下令人讨厭的大錯。
惡精靈會化作各種形态,遇上的究竟是人是鬼,我有時也弄不清楚啊。
”
“不過,”他接着說道,“我脖子上怎麼有根繩子呢?我還以為是條發辮呢。
”
話說到此時,他才發現了我,于是對我說道:“啊!您這麼年輕,您應該不是卡巴拉秘法師。
您脖子上也有根繩子啊。
”
的确,我脖子上套着根繩子。
我回想起來,艾米娜把一條用她和她妹妹頭發編成的發辮系在了我脖子上,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這位卡巴拉秘法師端詳了我一會兒,然後對我說道:“不,您不是我們的同行,您叫阿方索,您母親是戈梅萊斯家族的人,您本人是瓦隆衛隊的上尉,您很勇敢,但還略顯單純。
好了,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得離開這裡,然後再看要做什麼事。
”
絞刑場的門是開着的。
我們走出絞刑場,我随後又看到了那該死的兄弟谷。
秘法師問我準備到哪裡去,我回答說我要走通往馬德裡的那條路。
“好的,”他對我說道,“我也要朝這個方向走。
不過,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鍍金的銀杯,一個裝滿某種鴉片酊的小罐子,以及一個小水晶瓶,瓶裡盛放着一種淡黃色的液體。
他舀了一勺鴉片酊倒進杯中,再滴了幾滴淡黃色的液體,然後叫我喝下。
我也沒等他多說便一飲而盡,因為我已經又饑又渴,體力不支。
這杯混合藥劑确實有神奇的效果。
喝完後,我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活力重現,毫不遲疑地邁開大步走了起來,要知道,在此之前我本已步履蹒跚,難于支撐。
再看到那充滿不祥氣氛的克馬達店家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
秘法師停下腳步,對我說道:“昨天夜裡,有人在這個客棧狠狠耍了我一回。
但我們還是得進去。
我在客棧裡留了點食物,我們可以好好享用一下。
”
我們于是走進這家災禍不斷的客棧,在廚房裡,我們看到了一張鋪好餐布、放好餐具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大塊山鹑肉做的肉餡兒餅,還有兩瓶葡萄酒。
秘法師看起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