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幕的終結。
裡卡迪沒辦法這麼做。
盡管在反複構思這個放蕩的計劃,但我們這位高級教士同樣不會忘記自己的仕途。
他有一個在教廷聖輪法院當審理官的叔父,此人官運亨通,已成為紅衣主教的備選人,這位叔父還得到保證,在正式晉升後,可以将自己現在的職位傳給侄子。
不過,這一切還要再等上四五年才能全部實現。
裡卡迪覺得,事情還沒眉目之前,自己不如先回故國[1]看看,甚至還可以到各地遊曆一番。
有一天,裡卡迪在熱那亞街頭散步時,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沖他走了過來。
小姑娘拎着隻裝滿橙子的籃子,動作優雅地取出一個想賣給他。
裡卡迪輕佻地伸出一隻手,将她未經梳理、披散在臉上的頭發撥開。
從五官來看,小姑娘将來會出落成一個完美的美人。
他問這個賣橙子的小女孩父母是何人。
她回答說,她父親已經過世,她與母親相依為命,家中貧寒,母親的名字叫巴斯蒂安娜·切雷拉。
裡卡迪跟着小姑娘去了她家,他先報上自己的名号,接着對巴斯蒂安娜說,他有個心腸特别好的親戚,這位夫人喜歡收養貧困的小女孩,等小女孩長大後還會為她們提供一筆嫁妝。
他可以把小勞拉安置在這位夫人家中。
母親微笑着對他說道:“我沒有聽說過您的那位親戚,但她肯定是個非常值得尊敬的女士。
不過,您本人愛幫助有需要的年輕女孩,這是遠近聞名的。
您可以把我這個小姑娘帶走。
我不清楚您将來是否會培養她的美德,但您肯定會幫她脫離貧窮,貧窮要比所有的罪惡都更糟糕。
”
裡卡迪想向母親表示點心意,以作補償。
“不,”她回答他說,“我不是賣我的女兒。
但您要是願意給我本人一點資助,我會欣然接受。
生存是第一法則,經常缺衣少食讓我難以堅持工作。
”
當天,小勞拉就住進一個受裡卡迪保護的人家裡。
她的手上塗了杏仁做的手霜,頭發纏在卷發棒上,脖子上挂了條珍珠項鍊,胸前的衣服繡有花邊。
小姑娘把所有的鏡子都照了一遍,完全認不出自己了。
不過,從最初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的歸宿将是哪裡,自己的身份,她也心中有數。
小姑娘從前總歸有幾個和她一起玩耍的小夥伴,這些孩子不清楚她過上了什麼樣的生活,都非常挂念她。
其中最想見到她的那個叫切科·博斯科内,這是個十四歲的小男孩,腳夫的兒子,已經長得人高馬大,也已經喜歡上這個賣橙子的小姑娘。
兩人以前經常見面,有時是在大街上,有時是在我們家裡,因為他們家和我們家稍微沾點親。
我說“我們”,是因為我也姓切雷拉,而且有幸是我主人的表親。
我和切科都非常擔心我們的表親,因為我們不光聽不到她的消息,甚至連說她的話題、提她的名字都要被大人禁止。
我平日裡幹編織床上用品的活兒,我表哥在真正夠力氣當腳夫之前,是在碼頭上做雜活。
每天手上的活兒一做完,我就到一個教堂的門廊下找他,在那裡,我們常會談起我們那生死未蔔的表親。
為她的命運,我們曾流下過無數淚水。
一天晚上,切科對我說:“我想到個主意。
這段時間天天都下大雨,切雷拉夫人無法出門。
等雨過天晴的第一天,她肯定就不會繼續在家裡待下去了,要是她女兒還在熱那亞,她一定會去找她。
所以到時候我們跟着她就行,勞拉到底藏在哪兒,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
聽了他的計策,我不禁拍手叫好。
第二天雨就停了,還出了大太陽,我去了切雷拉夫人家,看到她從一個很舊的衣櫃裡翻出一件比衣櫃還舊的鬥篷。
我和她聊了幾句便趕緊跑去通知切科。
我們躲在暗處觀察。
沒過一會兒,我們就發現切雷拉夫人出了門。
我們跟着她一直走到一個很遠的街區,她進了一幢房子,我們繼續躲在暗處觀察。
等她從房子裡出來走遠後,我們便沖進去爬上樓梯,或者更準确地說,我們是一步幾級地飛速跨上了樓梯。
樓上是一間漂亮的套房,我們打開門,看見了勞拉,我一把摟住她的脖子抱住她;切科馬上拉開我,将勞拉擁入懷中,還把自己的唇緊緊貼在了她的唇上。
但就在此時,另一扇門打開了,裡卡迪走了出來,他打了我二十個耳光,踢了切科二十腳。
他手下的人也過來了。
轉瞬之間,我們就帶着挨了耳光的臉、受了踢打的身體,被扔到大街上。
我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