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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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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西哥遠行隊決定重新啟程,他們在我們身邊逗留的時間遠遠超過預期。

    侯爵使出渾身解數,反複勸說吉普賽人首領,想讓他跟自己去馬德裡,在那裡過與出身相符的生活。

    但吉普賽人首領根本不想聽這樣的話,他甚至請侯爵幫他守住自己一生的種種秘密,永遠不要向外人提起他。

    這些遠方來客向未來的貝拉斯克斯公爵緻以深深的敬意,并客氣地向我表達了友情。

     我們一直将他們送到山谷盡頭,接着又目送了很久。

    返程路上,我突然想到,遠行隊裡似乎缺了個人。

    在兄弟谷那個該死的絞刑架下被發現的少女,她的模樣跳入我的腦海。

    我向吉普賽人首領詢問她的情況,我想知道,當中是不是又發生了古怪離奇的一段新故事,曾經将我們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地獄幽靈,是不是又玩了什麼新花樣。

     吉普賽人首領帶着嘲諷的表情微笑着對我說道:“這回您弄錯了,阿方索大人。

    不過,人的天性就是這樣,領略過一點神奇後,就會把最普通的事也當作神奇看待。

    ” “您說得對,”貝拉斯克斯打斷他的話,“我們可以用幾何級數的理論來印證您的觀點,拿一個迷信的、頭腦遲鈍的人當首項,拿煉金術士或星相學家當末項,首項與末項之間的那些人,代表的就是無數對人類思想産生影響的偏見。

    ” “這個推論我無可反駁,”我說道,“但說來說去,我還是不清楚那個陌生的少女究竟是什麼人。

    ” “我派了一位手下打探這個少女的來曆,”吉普賽人首領回答道:“按照報告上來的情況,少女是個可憐的孤兒,情人死後她失去了理智,由于無人投靠,她隻能依賴過路客的施舍和牧羊人的憐憫維生。

    她孤苦伶仃,無家可歸,終日在山間流浪,什麼時候夜色攔住了去路,她就什麼時候停下來,原地過夜。

    的确,那天夜裡她走到兄弟谷的絞刑架下,但她意識不到那個地方的可怕,因此她睡得很平靜。

    侯爵看到她後同情心大發,便派人照顧她,可這個瘋女人體力一恢複就逃脫了,從此在群山中消失不見。

    您此前從沒有遇到過她,我倒是有點驚訝。

    這個可憐的女人,她最後的命運肯定是從某片懸崖上摔下去,然後悲慘地離開人世。

    老實說,像這樣一個可悲的生命,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感到惋惜。

    結隊出行的牧羊人在夜裡點好篝火後,偶爾會看到這個少女走到他們身邊。

    每到此時,多洛莉塔——這是這個可憐的女人的名字——便會找個地方平靜地坐下來,然後用瘆人的目光盯住其中某個牧羊人,接着還會撲倒在他懷裡,用死去的情人的名字來稱呼這個人。

    一開始,牧羊人一見到她就躲,但後來他們也漸漸習慣了。

    現在,她愛上哪兒亂跑就上哪兒亂跑,牧羊人不會管她,甚至還會把自己的食物分給她吃。

    ” 吉普賽人首領說這番話的時候,貝拉斯克斯開始探讨起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理論。

    這樣的一對力可以相互平衡相互抵消:激情的力量與理性的力量進行了長期的鬥争,最後,激情的力量赢得了勝利,它建立起瘋狂的統治,成為大腦的絕對主人。

    對我來說,我隻是對吉普賽人首領的描述方式感到驚訝,我本以為他要借此機會再向我們說一段長故事。

    或許,他三言兩語講完多洛莉塔的故事,隻是因為猶太浪人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并大步從山上走下來。

    秘法師低聲念起可怕的咒語,但似乎毫無效果,因為猶太浪人看起來根本就不在乎。

    最後,他走到我們跟前,用簡單的方式向衆人打了個招呼。

     他對烏澤達說道:“你的控制已經終結,你的行為配不上你的功力,現在你已經功力全失,等待你的是一個可怕的未來。

    ” 秘法師放聲大笑起來,但這明顯不是發自内心的笑,因為他馬上又用一種我們聽不懂的語言,口氣近似哀求地勸說猶太浪人。

     “好吧,”亞哈随魯回答道,“今天就算了,今天是最後一次——往後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 “管他呢,”烏澤達說道,“往後會發生什麼,我們到時候會看到的。

    不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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