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我再也沒辦法忍受無所事事了。
我得要出發才行,甘道夫一定會跟上來的。
”他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
聲音的來源就在袋邊路底的方向。
一個聲音很明顯是老家夥的,其他的聲音則很奇怪,甚至讓人有些不愉快的感覺。
他聽不清楚對方的問話,但老家夥的回答卻出乎意料的尖銳。
老人似乎很生氣。
“不,巴金斯先生已經離開了。
今天早上就走了,我家的山姆和他一起走的;他帶走了所有的東西。
沒錯,已經賣掉了,人也走了。
我打包票。
為什麼?人家為什麼要搬家不甘我的事,也跟你沒關系。
去哪?這沒什麼好保密的。
他搬到巴寇伯理去了,離這邊蠻遠的。
沒錯,真的不近,我自己就從來沒跑那麼遠過。
雄鹿地有太多怪人了。
沒辦法,我沒空幫你留口信。
晚安!”
腳步聲漸漸往山下走去。
不知為什麼,佛羅多對他們沒有上山來覺得松了一口氣。
“我想大概是厭倦了人家問東問西吧,”他想。
“這些家夥真是好奇心過剩!”他本來想要去問老家夥對方是誰,但轉念一想,還是回頭走回袋底洞去。
皮聘正坐在玄關内自己的背包上。
山姆不在那邊。
佛羅多走進幽暗的門内。
“山姆!”他大喊。
“山姆!該出發了!”
“來了,主人!”聲音從屋内蠻遠的地方傳來,山姆随後也跟着出現。
從他臉上的紅暈看來,他剛剛正在和地窖的啤酒桶道别。
“都收好了嗎,山姆?”佛羅多問。
“是的,主人。
我已經檢查過最後一次了。
”
佛羅多鎖上圓門,把鑰匙交給山姆。
“快跑去把這鑰匙放回家,山姆!”他說。
“然後抄小路和我們在草地外的大門前會面。
今晚我們可不能大搖大擺的從鎮中央走過,有太多人在注意我們了。
”山姆立刻飛奔而去。
“好吧,終于要出發了。
”佛羅多感歎道。
他們肩起背包,拿起手杖,繞過房子,走到袋底洞的西邊。
“再會了!”佛羅多看着黑暗的窗戶說。
他揮揮手,轉過身(正巧就是循着比爾博的老路),沿着花園小徑跟上皮聘。
他們躍過籬笆的低處,溜進草原中,像是輕風般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在小山腳下的西邊,他們終于來到一條羊腸小道口的矮門。
兩人停下腳步,調整背包的肩帶。
山姆這時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沉甸甸的背包跟着左右搖晃,他腦袋上還頂着一團軟不拉叽的破布,似乎是頂帽子。
他在這一團暮色中看起來很像矮人。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所有的重東西都給我了,”佛羅多說。
“我真是同情背着家到處跑的蝸牛。
”
“大人,我還可以背更多東西。
感覺起來很輕呢,”山姆逞強的說。
“山姆,别亂來!”皮聘說。
“讓佛羅多運動一下也不錯。
他身上就隻有我們幫忙他打包的東西。
這家夥最近有些懶散,多走幾步路應該就好多了。
”
“對我這個老哈比人不要太過份哪!”佛羅多笑着說。
“如果照你說的來做,我到雄鹿地之前就會瘦的跟柳樹一樣了。
哈哈,開玩笑的啦!山姆,我想你背的東西真的太多了,下次我們重新打包的時候最好平均分攤一下。
”他再度拿起手杖道。
“我們都喜歡在晚上旅行,”他說,“在露宿之前,我們還是多趕一些路吧。
”
他們起初沿着小徑往西走,然後離開小徑往左轉,悄悄的走上草原。
他們沿着籬笆和灌木叢排成一行走着,夜色慢慢将他們包圍。
由于他們都穿着黑色的鬥篷,因此在夜色中看起來就如同全都隐身一樣。
藉着哈比人的天賦,再加上他們刻意不出任何聲音,三人的行動可說是連哈比人都無法發覺。
草原上和森林裡的動物都渾然不覺他們的出現。
不久之後,他們踏着木闆橋跨越了哈比屯西邊的小河。
這條小河在赤楊樹的環繞之下,看來如同一條黑色的緞帶。
他們又往南走了幾哩路,最後才匆匆忙忙的從烈酒橋踏上大路。
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圖克區,往東南方走了一陣之後就來到了綠丘鄉。
當他們開始爬上山坡時,回頭看見的是哈比屯的燈火在河谷的環繞下閃閃發亮。
很快的,燈火都消失在黑暗之中,接着臨水區也從視線中消失了。
當最後一個農莊的燈火也被遠遠抛在腦後時,佛羅多轉過身揮手道别。
“不知道我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個景象。
”他低聲說。
他們又再繼續走了三個小時之後才開始休息。
夜空清澈、冷冽,星光燦爛,山谷和溪流中的霧氣漂浮而出,環繞着山區。
瘦弱的桦樹遮蔽了天空,成為他們的屋頂。
他們吃了簡單的晚餐(對哈比人來說不太豐盛),然後就繼續前進。
他們很快的就踏上一條跟随着山勢起伏的小路。
在前方的黑暗中就是他們的目标:巨木廳、史塔克和巴寇伯理渡口。
小徑漸漸遠離主要幹道,繞過綠丘,通往夏爾東部一個渺無人煙的地方。
過了一陣子之後,他們踏上一條被高大樹木包圍的道路,此處唯一的聲響就是樹葉的沙沙聲。
這裡伸手不見五指。
在遠離了人煙之後,起初他們試着聊天或是哼歌,然後默默不語的繼續走着,皮聘開始脫隊。
最後,當他們開始攀爬一個陡坡時,他停下腳步開始打哈欠。
“我好想睡覺,”他說,“再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