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了一個帳棚,他們在裡面放置了華麗的軟墊,以精靈悅耳的聲音向他們告别。
衆人讨論了一會兒今天的旅程、皇帝與女皇,以及在樹上的體驗,因為他們暫時不願意再回顧過去。
“山姆,你為什麼要臉紅?”皮聘說:“你似乎快崩潰了,旁邊的人一定會以為你有很強的罪惡感,希望你不會是要偷我的毯子啊!”
“我從來沒想過這類的事情,”山姆現在可不想要開玩笑:“如果你想要知道,我覺得當時好像赤身露體,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她似乎在詢問我,如果我有機會飛回夏爾,擁有自己的小花園,我會怎麼做。
”
“這真詭異了!”梅裡說:“這幾乎跟我所感受到的一樣,隻不過……我想我還是不要多說好了!”他結巴地轉移話題。
看來,所有的人都經曆了相同的體驗。
每個人都獲得了兩個選擇,一個是經曆眼前黑暗處處的道路,另一個是他們所迫切想要的美夢。
隻要他們放棄眼前的黑暗道路,讓其他人來抵抗索倫,就可以獲得那美夢。
“對我也是一樣,”金靂說:“我的選擇是不能和其他人分享的。
”
“我就更怪了,”波羅莫說:“或許這隻是場試煉,她想要測試我們的内心,但我幾乎可以确定她在誘惑我們,試圖給予我們她無權贈與的東西。
當然,我拒絕傾聽這誘惑的話語,我們米那斯提力斯人可是言出必行的。
”但是,波羅莫對于女皇所提供的誘惑,則沒有多加評論。
至于佛羅多,雖然波羅莫問了很多問題,但他都拒絕回答。
“魔戒持有者,女皇似乎看你看得特别久。
”他說。
“沒錯,”佛羅多說:“但不管當時我想到什麼,還是繼續讓它留在該處好了。
”
“好吧,小心點就是了!”波羅莫說:“我對于這個精靈女子的意圖可不太确定。
”
“千萬别污蔑凱蘭崔爾女皇!”亞拉岡嚴厲地說:“你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和這座大地都是無邪氣的,除非人們自己将邪氣帶進來。
那時,這個人就要小心了!不過,今晚,自從離開瑞文戴爾之後,我第一次可以高枕無憂。
但願我可以沉沉睡去,暫時忘卻心中的煩惱,我已經身心俱疲了。
”他躺在軟墊上,立刻睡着了。
其他人很快跟着效法。
他們的沉眠果然沒有受到任何夢境或是聲響的打擾。
當他們醒過來時,他們發現太陽已經照在帳棚和草地上,噴泉也在日光下閃耀着光芒。
※※※
他們在羅斯洛立安居住了一段時間,但他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多長的時間。
當他們居住在此地時,太陽總是清朗無比,連偶爾降下的雨滴都隻是讓一切變得更潔淨、清澈。
空氣清新、幹淨,彷佛現在已是早春;但他們又覺得這沉靜的氣息彷佛正是深冬。
一連好幾天,他們似乎每天都隻是吃喝、休息,以及在森林中漫步,這樣就夠了。
他們并沒有再度谒見皇帝夫婦,也極少和其他的精靈交談,因為他們幾乎都不使用除了森林精靈語之外的其他語言。
哈爾達已經向他們道别,回到原先的北方崗位去。
自從遠征隊帶來的消息和摩瑞亞的變化之後,該處已經安排了更嚴密的守衛。
勒苟拉斯經常在樹民之間往來,經過第一夜之後,他就沒有再和衆人一起睡在地面上,隻是偶爾回來和他們一起用餐和交談。
通常,他會帶着金靂一起四處遊曆,其他人對他的改變都感到十分好奇。
不管是在散步,或是坐着聊天的時候,他們都會提到甘道夫;他的所有教誨和一言一行都回到衆人的腦海中。
他們身體的疲倦雖然已經消失了,但内心的傷痛卻變得更為鮮明。
他們經常可以聽見精靈的歌聲,他們也知道這是為了紀念他的逝去所作的詩歌;因為他們在這甜美的語音中聽見了甘道夫的名号。
米斯蘭達,米斯蘭達精靈們會這樣唱着,喔,灰袍的朝聖者!他們偏好這樣的稱呼。
但即使勒苟拉斯和衆人在一起,他也不願意替衆人翻譯。
因為他說他沒有這個技巧,一方面則是這對他來說是太過切身的傷痛,是應該哭泣的悲劇,還不是應該用歌謠來贊頌的回憶。
先将這悲痛化成文字的是佛羅多,他極少因為感動而作出詩詞或是歌賦,即使在瑞文戴爾的時候,他也隻是傾聽,并沒有開口歌唱。
但是,現在,當他坐在羅瑞安的泉水旁,聽着精靈的歌聲時,他的思念化成了美麗的歌詞;但是,當他試圖對山姆重複的時候,這詩詞化成了片片的落葉,不複當時的美麗。
當夏爾時近傍晚,
他的腳步聲出現在山丘上,
在黎明前他已離開,
無言地邁向漫長的旅程。
從大荒原到西海岸,
從北大荒到南低丘,
穿越龍穴暗門間,
自在于林間漫遊。
一柄奪命神劍,一雙療病聖手,
因重擔而彎曲的背脊;
号角之聲,火焰之首;
疲倦的朝聖者行路萬裡。
智慧的王者,
火爆脾氣,愛笑的性格;
一位戴着破帽的老人
倚着一柄王室的權杖。
他孤身站在橋上,
力抗魔影邪火;
權杖碎裂,未及擊垮邪王;
凱薩督姆,他的智慧殒落。
“哇,下次你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