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幹嘛啊,今天晚上在哪我都睡得着。
”
“梅裡,那是你運氣好啊,”皮聘停了片刻,柔聲說。
“載你的是甘道夫。
”
“那又怎麼樣?”
“你有沒有從他口中,獲得任何的消息或情報?”
“多得很,比平常要多很多。
不過,其實你也都聽到了;我們又沒有小聲講話,你也剛好在附近。
如果他願意載你,你又覺得可以從他口中弄出更多消息,那麼明天可以換你跟他走。
”
“真的嗎?太好了!他嘴還是很緊吧?一點都沒變。
”
“沒錯!”梅裡稍稍清醒了一些,開始擔憂到底是什麼讓夥伴輾轉反側。
“他似乎成長了些,他可以同時更體貼,又更警覺;他變了,但我們還沒有機會了解到底變了多少。
你想想上次我們對付薩魯曼的狀況!薩魯曼以前是甘道夫的上級長官,他可是議會議長,管那是什麼意思。
他曾經是白袍薩魯曼,但現在白袍的稱号被甘道夫繼承了。
薩魯曼聽話的過來,讓人奪走他的手杖,最後也聽話乖乖地離開了!”
“好吧,如果甘道夫真的改變了,那我看他更是守口如瓶了,”皮聘争辯道:“特别是──那個玻璃珠。
他似乎很高興可以拿到這東西。
他已經知道了一些有關它的事情。
但他有沒有告訴我們?沒有,一個字也沒有。
是我把它撿起來,免得它掉進水池裡面。
‘來,小朋友,交給我──’就這樣而已。
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那感覺起來好沉重。
”皮聘的聲音越變越低,彷佛在和自己說話。
“醒醒吧!”梅裡說:“原來你就是挂心着這個東西啊?皮聘老友,别忘記吉爾多所說的話,山姆最愛引用的那句:不要插手巫師的事務,他們心機深沉,易動怒。
”
“可是,我們過去好幾個月的生活,幾乎都和巫師密不可分,”皮聘說:“除了分享危險之外,我也應該有資格可以獲得一些情報吧!我想要看看那個水晶球。
”
“快去睡覺!”梅裡說:“你遲早會知道消息的。
親愛的皮聘,在好奇心方面,圖克家的人從來沒勝過烈酒鹿家的人,但是,我請問你,這時機是正确的嗎?”
“好嘛!就算告訴你我隻是想看看那水晶球,應該也無傷吧?我知道甘道夫抱得死緊,好象母雞孵蛋一樣,我拿不到它。
但你也隻會告訴我拿不到所以去睡覺!這也沒屁用啊!”
“啧!不然我該說什麼?”梅裡說:“真遺憾,皮聘,你一定得等到早上了。
在吃完早餐之後我應該會跟你一樣好奇,我也會盡量幫忙你套巫師的話。
但我現在實在撐不住了,我再打哈欠嘴巴就要裂開了。
晚安!”
皮聘沒有再說什麼,他躺着不動,但就是睡不着。
梅裡躺下去不久就開始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這也沒有多大幫助。
那顆黑球的影響似乎随着四周越來越安靜,也變得愈加強烈。
皮聘可以一直感受到它在手中的重量,再度看見其中旋轉的紅色光芒,他翻來覆去的想要把思緒轉到别的地方去。
最後,他終于忍不住了,他站了起來,看着四周,天氣有點冷,他隻能裹緊鬥篷。
月亮散發着冷白的光芒,四周則被樹木的黑影包圍,顯得黑漆漆的。
皮聘在一種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意念驅使下,蹑手蹑腳地走到甘道夫的身邊。
他低頭看着對方。
巫師似乎睡着了,但他的眼睛并沒有完全閉起來,從睫毛之間還可以看到他的眼珠。
皮聘慌亂地退後幾步,看到甘道夫沒有反應之後,哈比人覺得自己被不屬于自己的意志推動着,從巫師腦袋的方向靠近。
甘道夫裹在毯子裡面,外面則蓋着鬥篷,在他身邊,右手旁有一團東西,好象是什麼圓圓的物體被包在黑布中,他的手似乎剛剛才滑到地面上。
皮聘屏住呼吸,悄悄地靠近。
最後,他跪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一團東西拿起,這東西似乎沒有原先以為的那麼重。
“或許隻是個包裹吧!”他心裡其實感覺松了口氣,但手卻沒有将東西放下來。
他抱着那東西發呆了片刻,然後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
他又蹑手蹑腳地溜走,找到一顆大石頭,再無聲無息走回來。
他很快的将外面的布抽掉,将石頭包進去,跪下來将布包放回巫師的手中。
這時,他才有時間仔細打量他剛發現的東西。
就是這個,一顆光滑的圓球,現在看起來顯得死氣沉沉。
皮聘舉起圓球,很快地用自己的鬥篷遮住他,轉過身準備走回床邊。
就在那時,甘道夫動了動,嘟哝了幾個字,似乎是種奇怪的語言;然後他伸出手,摸到了布包,就滿足的歎口氣,沒有再做出任何動作。
“你這個笨蛋!”皮聘對自己說:“你會惹上大麻煩的,快把它放回去!”
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兩腿發軟,不敢再回到巫師身邊拿布包。
“我這次一定會把他弄醒的,”他想,“最好等我冷靜一些再說。
既然這樣,我不如就先看看吧。
當然不是在這裡!”他在距離自己的小床不遠的地方找了塊岩石坐下來,月亮俯視着山谷的邊緣。
皮聘用膝蓋夾住水晶球。
他低頭看着,像是饑餓的孩子找了個角落打量着湯碗一樣。
他掀開鬥篷,仔細地看着水晶球。
四周的空氣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