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完成主人的任務?”他依舊還是遲疑不定,但那決心已經開始慢慢的滋長。
“是嗎?要讓我從他手中拿走魔戒?是那場會議中決定要由他保管的。
”答案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場會議同時也指派給他許多同伴,就是為了不讓任務失敗。
你現在是遠征隊的最後成員,你絕不能坐視任務落空。
”
“我真希望自己不是最後一個,”他哀嚎着說:“我真希望甘道夫在這裡,或是随便任何人都好。
為什麼隻剩我一個人,隻有我可以決定一切?我一定會犯錯的。
我不應該拿走魔戒,自告奮勇的執行任務。
”
“可是,你這不是自告奮勇,你是情勢所逼。
至于說到是不是适當的人選,你想想看,佛羅多先生就不是,比爾博先生也不是。
他們可不是自告奮勇的候選人哪。
”
“啊,好吧,我必須要下定決心了。
我要下定決心了。
可是,我一定會犯錯的,因為我是笨山姆啊!”
“讓我想想:如果我們在這邊被發現,或是佛羅多先生被發現了。
而那東西又在他身上,魔王一定會得到它的。
這樣就是末日了,羅瑞安、瑞文戴爾、夏爾和全世界都會毀滅。
而且,如果再浪費更多時間,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戰争已經開始了,事實上,魔王可能已經節節獲勝了。
已經來不及拿着魔戒回去請求同意或是讓人給建議了。
不,我隻剩兩個選擇:坐在這裡,等他們來把我殺了,然後再奪走它;或者是拿走它,趕快離開這裡。
”
他深吸一口氣。
“就這麼決定了,帶它走!”
他停了下來。
他非常輕柔的解開脖子上的扣子,伸手進佛羅多的襯衫裡;他用另一隻手扶起主人的頭,親吻着他冰冷的額頭,将鎖練慢慢的拿開。
然後,再讓主人繼續之前的安眠。
他停滞的表情中沒有任何的改變,從這最後的迹象,山姆才終于相信佛羅多已經去世,放棄了任務。
“再見,我親愛的主人!”他喃喃道:“原諒你的山姆。
等到任務完成之後,隻要有可能,他會再回到你身邊的。
那時他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好好的安息,等我回來。
希望不要有任何可惡的野獸來冒渎你的身體!如果女皇聽見我的祈禱,我會希望她讓我回到這裡,找到你。
再會了!”接着,他低下頭,戴上綁着魔戒的鎖練;他的腦袋立刻因魔戒的重量而低垂,仿佛背着一個大石闆一樣。
不過,慢慢的,彷佛那重量變輕,或是他的體内湧出一股新的力量;最後,他還是擡起了頭。
在使盡全身力氣站起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承受這重擔。
他高舉起星之光,低頭看着主人;它以柔和的氣息包圍着主人,仿佛夏日星空的暮星一般,讓佛羅多的面孔再度散發出光芒,蒼白中帶着精靈的美麗,仿佛早已擺脫陰影的幸運者。
在這景象的安慰下,山姆收起星之光,轉過身繼續踏入逐漸籠罩的黑暗中。
他不需要走太遠。
隧道的出口已經被遠遠抛在後面,前方的隘口大約隻需要再走幾百碼而已。
在這微明的暮色中小路依舊清晰可見,這是條經過多年的歲月催折之後幸存的古道緩緩的在兩旁懸崖的夾持之下往下降。
此時,半獸人的塔樓就正俯瞰着他,紅色的窗戶閃動着光芒。
他利用塔下的死角陰影躲藏着。
最後,他終于來到了隘口。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一直對自己說。
但其實他并沒有。
雖然他已經絞盡腦汁想要搞清楚自己得做些什麼,但事實上,他的所作所為又和他小心謹慎的天性相違背。
“我會不會弄錯了?”他嘀咕着:“我還能做什麼?”在他穿過了隘口的起始點之後,距離頂點還有一段距離,他看着眼前通往無名之境的道路,準備走下去。
在最後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許多的懷疑,導緻每一步都如同千斤般沉重。
他回頭看去,依舊可以看見隧道的出口如同暮色中的一塊污迹一樣的顯眼。
他約莫可以知道佛羅多所在的地方。
他覺得那裡的地面似乎泛着光芒,或許這是他眼淚所造成的幻影。
他靜靜的看着那塊山壁,那個他的人生完全粉碎的地方。
“希望我能夠實現那個願望,唯一的一個願望,”他歎氣道,“可以回到這裡來找他!”最後,他轉向眼前的道路,走了幾步──這是他這輩子最沉重、最不情願的幾步路。
※※※
他隻踏出了幾步;隻要在踏出另外幾步,他就走到了通往魔多的斜坡,永遠不會再看到這塊高地了。
就在此時,他突然聽見了交喊和交談的聲音。
他渾身僵硬的站着。
半獸人的聲音。
它們從四周傳來。
那是踏步的噪音和粗魯的嘶吼聲:半獸人正從隘口的另一邊走過來,多半是從高塔的某個入口出來的。
他可以聽見還有其它的聲音。
山姆猛然轉過身,看見小小的紅光,火把的光芒從洞口散射出來。
終于,高塔中的守衛并沒有怠惰;他們的狩獵終于開始了。
他被發現了。
身後的火把光芒,和前方傳來的金屬撞擊聲都已經十分靠近了。
不消幾分鐘,他們就會來到這裡,将他抓個正着。
他浪費了太多時間下定決心,現在一切都已經徒勞無功。
他怎麼可能逃出這種險境,保住小命、保住魔戒?魔戒。
他根本還來不及多想,就發現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