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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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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旗幟下吃早餐。

    越過占地廣大的軍營,便是船舶擁擠的港口,過去半年來,任何駛進龍石島視線範圍内的船隻都被扣留下來。

    史坦尼斯公爵的旗艦“怒火号”乃是一艘有三百支槳的三層甲闆戰船,可在周遭許多大腹便便的武裝商船和貨船的包圍下,竟顯得渺小了。

     石鼓樓外的守衛一眼便認出兩位學士,揮手放他們過去。

    “你等在這裡,”進去之後,克禮森對派洛斯說,“我最好自己去見他。

    ” “師傅,接下來還有好長一段路。

    ” 克禮森微微一笑,“我會不知道嗎?這些樓梯我不知爬了多少回,都可以一個個叫出名字了。

    ” 然而才到半途,他就後悔起自己的決定。

    他停下腳步,喘口氣,也稍稍緩和臀部的痛楚。

    這時,他聽見靴子踩在石頭上的聲音,迎面下樓的正是戴佛斯·席渥斯爵士。

     戴佛斯個子很瘦,相貌平庸,寒微的出身顯而易見。

    他的肩頭垂着一件飽經海水鹽漬侵蝕的綠披風,早因長期日曬而褪了顔色。

    披風之下是棕色的外衣和長褲,正好搭配他的棕眼棕發,頸項間還用皮帶挂着一個破舊小皮袋。

    他的小胡子已經白絲密布,傷殘的左手戴了一隻皮手套。

    他一見克禮森便停下腳步。

     “戴佛斯爵士,”學士開口,“您幾時回來的?” “今早上天亮之前。

    我最喜歡的時刻。

    ”據說“短指”戴佛斯夜間行船的本領世上無人能及。

    在史坦尼斯公爵封他為騎士之前,他是七國上下最惡名昭彰,卻也最刁鑽難測的走私者。

     “情況如何?” 對方搖搖頭,“就和您事前警告過的一樣,學士先生,他們不願為他舉兵,因為他們并不愛戴他。

    ” 當然不願意,克禮森暗想,他們永遠也不會願意。

    他堅強、能幹又正直……唉,可惜就是正直過了頭……但這裡人手不夠,怎麼也不夠啊。

    “你和他們全都談過了嗎?” “全部?沒有,隻和那些願意接見我的人。

    這些世家貴族同樣不喜歡我,在他們心目中,我永遠都是‘洋蔥騎士’。

    ”他左手一緊,粗短的指頭向内握拳。

    史坦尼斯砍掉了他左手四指的末端指節,僅有拇指例外。

    “我在古利安·史文和老龐洛斯的桌邊吃過飯,塔斯家則同意和我半夜裡在樹林秘密會面。

    至于其他人——哎,貝裡·唐德利恩下落不明,有人說他已死。

    卡倫大人投靠藍禮,這會兒已是彩虹護衛裡的橙衣衛了。

    ” “彩虹護衛?” “藍禮的禦林鐵衛,”這位前走私者解釋,“但這七個人不穿白衣,而是各有代表色。

    洛拉斯·提利爾是他們的隊長。

    ” 一個威風八面,衣着耀眼的全新騎士團,正是藍禮·拜拉席恩會感興趣的玩意兒。

    他從小便喜歡鮮明色彩、華麗衣料以及各種遊戲。

    “你看!”他會一邊大叫大笑,一邊飛奔過風息堡的廳堂。

    “你看!我是飛龍!”或者“你看!我是個巫師!”或者“你看你看!我是雨神耶!” 當年那個滿頭黑發,眼裡洋溢笑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如今已長大成人。

    二十一歲的他,卻依舊遊戲人間。

    你看,我是國王!克禮森哀傷地想,藍禮啊藍禮,我親愛的孩子,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就算你知道,你會在乎嗎?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沒有人為他着想?“貴族們拒絕的理由是什麼?” “這個嘛,有人口氣婉轉,有人則出言不遜。

    有的藉口推托,有的滿口承諾,還有的淨是撒謊。

    ”他聳聳肩,“到頭來,還不都是些空話?” “你一點希望也沒給他?” “除非你要我也撒謊,而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

    ”戴佛斯道,“對他,我隻說實話。

    ” 克禮森學士猶記得風息堡之圍解除後,戴佛斯受封為騎士那天的情景。

    當年史坦尼斯僅率領少數守備隊,在提利爾和雷德溫聯軍的重重包圍下,硬是堅守城池近一年之久。

    那時連海路也被青亭島的雷德溫家封鎖,日夜有飄揚着酒紅旗幟的戰船監控。

    風息堡内的馬匹早被吃光,貓狗也烹食殆盡,守軍隻剩樹根和鼠肉可吃。

    就在一個烏雲密布,月黑風高的晚上,走私者戴佛斯藉着夜色掩護,冒險穿越雷德溫艦隊和破船灣的險惡暗礁。

    他的小船有黑帆黑槳以及漆黑船身,船艙裡滿載洋蔥和鹹魚,雖然不多,卻已足夠守軍繼續支撐到艾德·史塔克率兵支援,解了風息堡之圍。

     史坦尼斯公爵賜給戴佛斯風怒角的肥沃土地,一座小城堡,以及騎士的身份……但他同時诏示,為彌補多年來的走私行徑,對方必須失去左手所有的末端指節。

    戴佛斯屈從了,不過他的條件是史坦尼斯必須親自動手,他認為其他人沒資格。

    公爵挑了一把切肉用的屠刀,切得幹淨俐落。

    事後,戴佛斯選了“席渥斯”這個姓氏作為他的新家族名号,并以灰底上的黑船作為家徽——船帆上還畫了一顆洋蔥。

    這位前走私者老愛鼓吹史坦尼斯公爵幫了他一個大忙,省下他許多修剪指甲的時間。

     不,克禮森心想,他這樣的人絕不會給出虛僞的希望,也決不會掩飾殘酷的事實。

    “戴佛斯爵士,即便對史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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