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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艾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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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臨冬城,大家老愛叫她“馬臉艾莉亞”,她本以為沒有比這更難聽的綽号了,沒想到後來孤兒“綠手”羅米竟叫她“癞痢頭”。

     她的頭摸起來的确像是生了癞痢。

    那時她被尤倫拖進巷子,原以為就要沒命,結果那糟老頭隻是按住她,然後用匕首割掉她一頭亂發。

    她記得微風吹動一撮撮髒兮兮的棕發,刮過石闆地,朝父親遇害的聖堂飛去。

    “我隻帶男人和小子,”尤倫咆哮道,銳利的刀刃刮過她的頭皮。

    “所以不要動,小子!”等他剃完,她頭頂隻剩一小撮一小撮的亂發。

     然後他告訴她,從現在起,直到她回臨冬城為止,她就是沒爹沒娘的男孩阿利。

    “出城容易,上路以後就難講了。

    你的路還很長,和你作伴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回我弄到三十個人,老的少的全都要去守長城,他們可不像你那私生子哥哥。

    ”他搖搖她,“艾德大人讓我自己去牢裡挑人,那下面可沒啥貴族少爺之流。

    這群人有一半連想都不想就會把你交給太後,以換來特赦和幾個銅闆。

    另外一半也會這麼做,可他們會先操你幾次再說。

    所以你小心一點,沒事水别喝太多,撒尿最麻煩了,要撒就自個兒到林子裡撒。

    ” 如他所說,離開君臨果真不難。

    守在城門口的蘭尼斯特士兵把每個人都攔下來盤查,但尤倫跟其中一個打聲招呼,他們便揮手讓馬車過去了。

    根本沒有人正眼瞧艾莉亞一下。

    他們要找的是出身高貴的首相千金,而非骨瘦如柴、頭發剃光的小男孩。

    艾莉亞沒有回頭,她好希望黑水灣洪水暴漲,沖走全城,把跳蚤窩、紅堡和大聖堂通通沖走,把裡面的人也全部沖走,尤其是喬佛裡王子和他母親。

    但她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珊莎還在城裡,要是被沖走怎麼辦?想到這裡,艾莉亞便決定專心想臨冬城就好了。

     可是,尤倫也弄錯了一點,入廁并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綠手羅米和熱派。

    他倆都是孤兒,尤倫在大街上找了好些個孤兒,因為他向他們保證加入守夜人就能填飽肚子,還有鞋子可穿。

    其餘的人是囚犯。

    “守夜人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出發時他對他們說,“既然隻有你們這種貨色,也隻好将就将就。

    ” 尤倫從地牢裡找來的那些囚犯幾乎都是成人,有小偷、盜獵者和強奸犯等等。

    其中有三個是從黑牢裡挖出來的,大概連他都怕,因為他把他們手腳全铐住,關在馬車上,并發誓直到抵達長城為止,都不會放他們出來。

    其中一個沒了鼻子,臉上隻剩一個凹洞;另一個是肥胖的光頭,牙齒尖利,臉上生滿流膿面疱,眼神非人。

     他們駕着五部馬車從君臨出發,車上裝滿長城所需的補給品:獸皮和布匹,生鐵條,一籠信鴉,紙墨書籍,一捆酸草葉,大批油罐,以及成箱的藥品和香料。

    幾隊的犁馬負責拉車,尤倫還買來兩匹戰馬,以及五六頭驢子給男孩子騎。

    艾莉亞騎不到馬,不過騎驢子總比坐馬車好得多。

     成年人對她不理不睬,但她和其他男孩相處時就沒這麼好運了。

    她比裡面年紀最小的孤兒還要小兩歲,更别提她長得又瘦又小。

    羅米和熱派把她的沉默解讀為害怕、蠢笨,甚至當她是聾子。

    “你們瞧癞痢頭身上那把劍,”有天早上,當他們緩步穿越果園和麥田時,羅米突然這麼說。

    他因偷竊被捕之前,原本是個染匠的學徒,兩手直到肘部都是綠的。

    他們笑起來跟驢叫差不多。

    “我說癞痢頭這種陰溝鼠哪兒來的劍啊?” 艾莉亞憤恨地咬緊嘴唇,看着馬車前方尤倫那身褪色的黑鬥篷,下定決心不去跟他哭訴。

     “說不定他是個小侍從喲,”熱派插上一句。

    他母親生前是個面包師,從前他就成天拉着她的手推車,沿街叫賣“熱派啊熱派!熱騰騰的派啊!”,“是不是哪家老爺的小跟班啊?” “他才不是啥跟班咧,你瞧他那幅德行。

    我敢跟你賭,那根本不是真劍,八成是錫做的玩具。

    ” 艾莉亞痛恨他們拿縫衣針開玩笑,“這是城裡鐵匠精鋼打的劍啦,大苯蛋!”她從鞍背上轉身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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